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气，林浩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已经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中午只啃了个冷馒头。但当他洗完手走向餐桌时，岳父高义已经坐在主位，面前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站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坐？”高义头也不抬，嘴里嚼着肉，油光顺着嘴角流下。
林浩默默拉开椅子，岳母白洁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四十二岁的她风韵犹存，皮肤白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腰肢纤细，系着围裙更显身段。她瞥了林浩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将菜放在丈夫面前。
“今天的肉烧得不错，就是盐放多了点。”高义嘟囔着，喷出几点饭渣。
“下次我注意。”白洁轻声应着，小心翼翼地坐下。
林浩伸手去夹离自己最近的一盘青菜，筷子还没碰到菜，高义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
“没看见我正在吃吗？等你妈先动筷，懂不懂规矩？”
林浩缩回手，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他瞥见妻子高雪从楼上下来，她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地坐下玩手机。
“小雪，今天工作顺利吗？”白洁柔声问女儿。
“就那样吧，烦死了，领导又让加班。”高雪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林浩默默看着这一切。三年前，他入赘高家时也曾怀揣希望。那时高义还算客气，白洁也温和得多，高雪更是信誓旦旦说会永远爱他。谁知婚后一切都变了。
“听说你又没通过考核？”高义突然问道，眼睛盯着林浩，像是审视一件废品。
“这次只差一点，下次...”
“下次？你都几个下次了？我托关系让你进单位，不是让你去丢人现眼的！”高义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餐桌上的碗碟似乎都在颤抖。
林浩低下头，指甲掐进掌心。那份工作根本不适合他，高义却非要他去，无非是为了在朋友面前有面子——看，我女婿在哪工作，我给安排的！
“爸，别说了，吃饭呢。”高雪终于抬起头，皱眉道。
高义冷哼一声，继续吃饭，不再看林浩一眼。
饭后，林浩主动收拾碗筷进厨房清洗。水龙头哗哗作响，掩盖不住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和笑声。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想起母亲。若是母亲知道他过的是这种日子，该有多心痛？
“洗个碗也磨磨蹭蹭！”高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林浩一惊，手中的盘子滑落，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高义一脚踢开碎片，“真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知道我一个月挣多少吗？你摔的这个盘子够你挣一天吗？”
林浩蹲下身，默默捡拾碎片，一片尖锐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涌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爸，你别这样。”高雪出现在厨房门口，但她没有进来，只是远远站着。
“我怎样了？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别人家女婿，哪个不是事业有成？就你找的这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要不是我们收留，他现在还在工地搬砖呢！”
林浩的手指攥紧那片染血的瓷片，想象着它划过岳父脖子的画面。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害怕，但近来这种幻想越来越频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