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睡在我身边,呼吸平稳悠长。但我却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暗影,毫无睡意。白天地窖这个词,像一枚楔子钉进了我的思维里。
作为一名心理治疗师,我深知“刻意强调”往往意味着“迫切需要掩饰”。汪旭为什么要专门提起一个废弃的地窖,并郑重其事地警告我远离?这不符合他平日对琐事漠不关心的性格。
轻微的声响再次传来。
不是木头的呻吟。它更规律,更……刻意。像是某种坚硬的物体在极有耐心地、一下下地摩擦着什么。
咚…咚…咚…
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地底。
我屏住呼吸,轻轻坐起身。汪旭没有动静。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幽灵一样滑出卧室,来到堂屋。
声音似乎清晰了一点。它引导着我,穿过黑暗的堂屋,走向通往后院的厨房。越靠近后院的门,那声音就越明显。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用石头敲击水泥地。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职业训练让我努力保持冷静,分析着可能性:也许是水管?或者某种夜行动物?
但直觉,那属于琳琳的、缠绕了我九年的直觉,却在尖叫着另一个答案。
我轻轻推开厨房通往后院的那扇小窗的插销,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夜风猛地灌入,带着山野的草木腥气和一股更浓郁的、来自地底的潮腐味。那敲击声瞬间清晰了!
它毫无疑问,来自那个地窖。
咚…咚…咚…
缓慢,固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