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强求来的婚姻。
一座用姐姐的遗物和我的一生,砌成的华丽坟墓。
2
婚后的日子,成了一潭死不见底的死水。
霍霆深实现了他的诺言。我住着姐姐住过的房间,用着姐姐用过的东西,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他很少回来,即便回来,也从不踏入主卧半步。书房成了他的禁地,我不被允许进入。
偌大的别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试图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每天做好饭等他。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最后总是倒进垃圾桶。
他一次也没回来吃过。
唯一能见到他的机会,是在深夜里。
他常常应酬到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有时,他会踉跄着推开主卧的门。
每次他喝醉,都会把我当成姐姐。
“朝雨……”他会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声音嘶哑,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别走……朝雨,别离开我……”
那些时刻,我僵硬地被他抱着,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柠檬汁里,酸涩肿胀得快要裂开。
我贪恋这片刻虚假的温暖,哪怕他嘴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可同时,巨大的屈辱和罪恶感又时时刻刻鞭挞着我。
我像个卑劣的小偷,偷窃着属于姐姐的温柔。
每当清晨醒来,他看到身边是我,眼底那片刻的迷茫会迅速褪去,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恶心。
这样的折磨,周而复始。
霍婷婷,霍霆深的妹妹,是这栋冰冷别墅里的常客。她毫不掩饰对我的轻视和敌意。
“啧,又学我哥给你姐买的那条啊?”她斜睨着我脖子上的项链,“东施效颦,丑死了。”
“这插花也是你弄的?俗不可耐。我哥最讨厌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只有朝雨姐摆弄的他才喜欢。”
她每次来,都能精准地找到新的贬低我的方式。
今天,她又来了。目的明确——姐姐衣帽间里一个新款的包。
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打开玻璃柜门,取出那个昂贵的鳄鱼皮包。
“对了,”她忽然回头,笑容甜美又恶毒,“下周末我家家庭聚会,哥说了,你不用去。反正去了也尴尬,大家看着你这张脸,都会想起朝雨姐,平添晦气。”
我站在原地,手指无声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晚上,霍霆深意外地回来了,而且没有喝酒。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文件。我鼓起勇气,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抬眸,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有事?”
“下周末……听说家里有聚会?”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他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扫过,充满了审视和不耐。
“婷婷告诉你的?”他扯了扯嘴角,“你觉得,你以什么身份去?林暮雪,安分守己地待着,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喉咙发紧:“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打断我,眼神锐利,“想着怎么以霍太太的身份露面,怎么巩固你的位置?林暮雪,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这个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