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冷又疼。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基于理性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用来宣泄恐惧的靶子和一个能证明自己“善良”的仪式。
“陈老师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张老师喘匀了气，重新摆出了师长的威严，她直接指向我，语气带着明确的惩罚意味。
“轧梓，既然你这么怕死，不敢开门，那好，照顾陈老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也算你将功补过！把她扶到后面那个角落去！好好照顾！”
这是一种公开的惩罚，也是一种彻底的孤立。
教室里其他同学看我的眼神，也带着疏远和一丝鄙夷。
我心中万般不愿，悲凉和愤怒像毒液一样蔓延。
但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我还是沉默地走上前，伸手搀扶起那个一直低着头的陈老师。
她的身体冰冷而沉重，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我能清晰地感到一种不正常的、僵硬的触感，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腐臭味。
我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教室后方无人的角落，尽可能让她远离其他人。
我刚松开手，正准备退开几步保持距离。
突然！
异变陡生！
原本一直萎靡不振、低垂着头的陈老师猛地抬起了头。
长发甩开，露出的根本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张温柔脸庞，而是一张扭曲发青的面孔。
一双眼睛完全浑浊，只剩下惨白的眼白！
她的嘴巴以一种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夸张地张开，露出染血的牙齿，发出“嗬~嗬~”的嘶吼声。
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下一秒，她如同野兽般猛地扑向最近的我！
距离太近，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呃啊——！”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脖颈处传来，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我的嘴唇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气管被撕裂的可怕声音，视野迅速模糊、变暗，力量像潮水般从身体里流失。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江月灵和其他同学那极度惊恐、扭曲到变形的脸，以及张老师那难以置信、又夹杂着一丝终于意识到错误的悔恨尖叫。
‘呵......善良？人性？’
黑暗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吞噬了我的一切感知。
......
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痛苦和无边无际的绝望。
仿佛灵魂被撕碎，然后抛入永恒的虚无。
然而，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剧烈的疼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脖颈，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惊坐起来！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窗外是平静得近乎虚假的校园，操场上隐约传来体育老师吹哨子的声音，还有学生们跑跳的喧闹。
‘一切......都回来了？’
‘我刚才不是被咬断脖子死了吗？’
那被撕咬致死的痛苦如此真实，绝望的情绪还死死地萦绕在心头，窒息感仍未完全消退。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完好，没有任何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