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婆。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我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当然，我用了个巧劲，大部分汤汁都顺着我的嘴角，流进了衣领里，只有一小部分进了嘴。
那汤又苦又涩，舌头瞬间就麻了。
我装作喝完的样子，把空碗放下。
桌上的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林婉更是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这才乖。」
饭后，我推说头晕，想回房休息。林婉亲自把我送到一间收拾得最干净的厢房。
「清月，你先睡，妈去和你外婆说说话。」她帮我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传来了「咔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边，使劲拉了拉门把手，纹丝不动。窗户也被木条从外面钉死了。
我被囚禁了。
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那个叫「孤山夜行人」的网友说的是真的！这不是祭祖，是献祭！
我发疯似的拍打着房门，大喊着：「妈！开门！你为什么锁着我？」
外面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我的手拍得通红，嗓子也喊哑了，终于绝望地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我妈和那个大婆的对话声，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大婆问：「都妥当了？」
我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如释重负：「妥当了，大婆。汤她喝了，现在应该已经睡熟了。子时一到，就可以为她换上嫁衣，送去山神庙了。」
「嗯。」大婆的声音冷硬如冰，「林婉，你做得很好。这是我们林家女人的宿命，也是荣耀。你姐姐当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不会……」
「别提她了！」我妈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她是个叛徒！是林家的罪人！清月比她乖巧，她会为我们林家带来福报的。」
姐姐？我妈不是独生女吗？她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心脏狂跳。
她们口中的「姐姐」，难道是我的小姨？可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过家里有这么一号人。
恐惧和疑惑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我牢牢困住。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发抖。
我必须逃出去！
3.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哭喊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开始在房间里疯狂地寻找逃生的可能。
门窗都被封死，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这间老房子本身。
我敲击着墙壁和地板，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暗道。这听起来很玄幻，但此刻，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终于，在床底下的一块青石板上，我听到了空洞的回响。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石板撬开一条缝。一股夹杂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流涌了上来。石板下面，竟然真的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钻了进去。
洞里很窄，只能容我匍匐前进。我不知道它通向哪里，但任何地方都比那个献祭的房间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