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和陈默真的共同拥有过这么多美好的时光。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不正是我选择手术的目的吗?拥有这些本该存在却遗憾错过的记忆,填补那些因为争吵和分离而留下的空白。
也许…也许那些混乱的碎片只是手术中的幻觉?或者像沈医生说的,是我自己记忆的错乱?
沈廷钧观察着我的表情,温和地问:“想到开心的事了?”
“嗯。”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抹了下眼角,“很多…很多一起吃饭的样子。他其实不太会做饭。”
沈廷钧笑了:“很棒的记忆。好好休息,让它们慢慢沉淀。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离开后,我沉浸在那些温暖的“记忆”里,心情慢慢平复。或许我不该那么多疑。这项技术本就神奇,有些许不适也是正常的。
傍晚,我试着下床走动。除了有些虚弱和头晕,并无大碍。
恢复室在研究所的顶层,走廊安静而空旷。我慢慢踱步,看着窗外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景色。
经过一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时,我听到了里面压低的交谈声。是陆医生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锚点’固化很成功,但初期排斥反应比预想的强烈。她可能对某些片段有潜在共鸣…”这是陆医生的声音。
“必须确保核心叙事稳定。”陌生男人的声音强硬而冰冷,“那些不和谐的音符必须删除或覆盖。不能出任何差错,尤其是‘火灾’和‘数据’相关部分,绝不能苏醒!”
“我明白。但记忆移植不是简单的硬盘拷贝,它是一个有机的整合过程,存在不可控性…”
“没有不可控!陆教授,别忘了我们的协议和背后的代价。她的记忆必须‘干净’,必须符合‘设定’。必要时,采用二级干预方案。”
二级干预方案?那是什么?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贴近门缝。
“二级干预对受体海马体的损伤风险很高,可能造成永久性…”
“照做!”陌生男人不容置疑地打断,“确保她回忆起‘该记得’的,忘掉‘不该记得’的。她是关键拼图,不能有任何闪失。”
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要出来。
我慌忙后退几步,假装刚好路过,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门开了,陆医生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男人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毫无温度,让我不寒而栗。他没有停留,大步离开。
陆医生看到我,眉头微皱:“林小姐,怎么出来了?需要多休息。”
“我…有点闷,出来走走。”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刚刚那位是?”
“研究所的赞助方代表,关心项目进展。”陆医生轻描淡写地带过,但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回去吧,你需要休息。记住,有任何异常回忆或感受,立刻通知我们。”
他特意强调了“异常”两个字。
我回到病房,躺回床上,浑身发冷。
刚才听到的对话,印证了我最大的恐惧。
他们在对我记忆动手脚!
他们在刻意强化某些记忆(那些甜蜜的“设定”),同时刻意删除或覆盖另一些记忆(那些痛苦的、可能真实的碎片)。
“火灾”、“数据”、“关键拼图”、“不和谐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