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谢谢李少!谢谢李少!”
……
录音结束,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如烟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视若珍宝、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爱情,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她所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价值五百万的表演。
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跳板,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蠢女人。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一次,不是伤心,而是彻底的绝望。
我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任由我抱着,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那个拆散你们的恶人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有被欺骗的愤怒,有信仰崩塌的绝望,更有对自己愚蠢的悔恨。
我知道,我计划的第二步,已经完成了。
摧毁她心中那座名为“江越”的神像,让她看清现实。
虽然过程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毒瘤,必须连根拔起,才能获得新生。
我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衬衫。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因为……”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六年前,我姐姐就是因为一个和江越一样的男人,被骗光了所有,最后从云顶大厦的顶楼,一跃而下。”
柳如烟的身体,在我怀里猛地一僵。
关于我姐姐公孙琳的事情,在云城上流圈子里是一个禁忌。所有人都知道,公孙家的大小姐多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但没人知道,她自杀的真相。
那是我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我这些年来,拼命往上爬,不择手段壮大自己势力的根本原因。
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柳如烟是第一个。
“我姐姐,琳琳,”我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她和你一样,善良、单纯,相信爱情。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才华横溢但家境贫寒的画家。为了他,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和股份支持他的事业。”
“可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子。他是我父亲商业对手安插过来的。他骗走了姐姐的钱,骗走了我们公孙集团的商业机密,让我们家险些破产。最后,当他的任务完成,他就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姐姐,并用最恶毒的语言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她,跟她在一起,只是觉得她蠢得可笑。”
“姐姐的世界,在那一天彻底崩塌了。她想不通,也接受不了。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说得很平静,但抱着柳如烟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时隔六年,每一次回忆,都像是用刀子在心口上重新剜一遍,鲜血淋漓。
柳如烟安静地听着,她不再哭了,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