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我对那座山充满了期待。
六岁那年，我要上小学了。
爸爸特意去五金店给我复刻了一把大门钥匙，银色的壳子，
用红绳子串着，挂在我脖子上。
他说：
“瑶瑶长大了，以后放学能自己回家了。”
我摸着钥匙，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大人了。
可几天之后，一切全变了！
2.
六岁生日刚过没几天，妈妈不见了。
那天早上我醒了，阳光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照在妈妈的梳妆台上。
我喊“妈妈”，没人应，跑过去一看，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少了大半，
最爱的那支豆沙色口红没了，衣柜里的裙子也空了一半。
我跑去问爸爸，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掉了一地，脸色黑沉沉的。
我去楼下玩却听见邻居的阿姨婶婶们在悄声议论，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
“夏家的媳妇跟人跑了！听说那人开小轿车来接的，穿西装，可有钱了！”
“我早看出不对劲了，前阵子总有人送她回来，我就觉得有猫腻！”
“啧啧，可怜了建国，把她当祖宗供着，结果……”
我不懂什么叫“跟人跑了”，只知道妈妈不见了。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沉，以前他总笑着跟我说话，
现在我喊他“爸爸”，他要么不吭声，要么就“嗯”一声。
那个周六，爸爸突然带我去了医院。
护士姐姐拿着针管扎我胳膊，我疼得哇哇哭，
抓着他的衣角喊：
“爸爸，瑶瑶不要抽血，瑶瑶疼”。
爸爸却只是木呆呆地抱着我。
我哭得累了，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过了一个星期，院里的闲话又变了。
李婶跟张阿姨说：
“听说了吗？夏建国带那丫头去做亲子鉴定了，不是他的种！”
“真的假的？养了六年，替别人养孩子？”
“可不是嘛！建国这命，太苦了……”
我站在楼梯口，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懂“不是他的种”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回家，看到爸爸在扔东西。
妈妈的衣服、裙子、时尚杂志，
还有墙上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全被他扔在地上。
他蹲在地上，把照片撕得粉碎，碎片散了一地。
我跑过去捡，他却猛地站起来，吼了句“别碰”，我吓得缩回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从那天起，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看出来爸爸不开心，我不去打扰他。
我自己在客厅玩娃娃——是他给我买的六岁生日礼物，粉色的裙子，
我给它梳头发，哼着爸爸教我的《小星星》。
玩到饿了，我去敲爸爸房间的门，大叫着“爸爸，瑶瑶饿了”，没人应。
我一直敲，敲到小手都红了，哭着喊：
“爸爸开门”，那扇门还是没开。
我哭累了，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还是靠在门框上，
但旁边放了一大兜面包，我的水壶也装满了温水。
爸爸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
我饿坏了，拿起面包狼吞虎咽。
就这样过了七天。
第七天早上，门终于开了。
爸爸走出来，满脸胡子，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