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翻，类似的转账记录密密麻麻，时间跨度长达数月，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备注五花八门：“工作室租金”、“策展费”、“生活周转”、“生日礼物”……收款人无一例外，都是沈确。
苏晚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她看着屏幕上那些铁证如山的记录，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还有厉承手指偶尔敲击键盘发出的、规律而冰冷的轻响。
厉承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重新落在苏晚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沉了下去，冻结成一片坚硬的寒冰。
“用我的钱，”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养你的旧情人？”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一个键，接通的速度快得惊人。
“林锐。”厉承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清晰地传进话筒，也砸在苏晚的耳膜上，“立刻执行A级财务管控。冻结苏晚名下所有关联账户，包括但不限于信用卡、储蓄卡、投资账户、信托基金授权支付通道。所有资金流动权限，即刻收回。”
“是，厉总。”电话那头，助理林锐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迟疑。
厉承挂断电话，动作干脆。他抬眼，看着苏晚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看着她眼中迅速积聚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苏晚，”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沉重的阴影，笼罩住她，“我们的游戏，现在开始。”
第二章
厉承的指令像一道无形的闸门，轰然落下。苏晚的世界，在短短几分钟内，天翻地覆。
她几乎是冲出厉承办公室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凌乱而急促。回到自己那间同样奢华却显得格外冰冷的休息室，她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着解锁手机，点开银行APP。
红色的提示框刺目地弹出来：【您的账户已被冻结，请联系发卡行或账户管理人】。
她不死心，又点开另一个常用的支付软件。同样鲜红的提示：【账户状态异常，交易受限】。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尝试给沈确发信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阿确，出事了！厉承他……”
信息还没编辑完，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推送通知，来自她常去的那家高端私人会所：【尊敬的苏晚女士，您的会员账户状态已调整为‘暂停使用’，如有疑问，请联系您的专属顾问】。
紧接着，是常光顾的奢侈品店SA发来的微信，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苏小姐，抱歉打扰您。系统显示您在我们店的信用额度暂时被锁定了，您看是不是需要……”
苏晚猛地将手机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伤心，是愤怒，是计划被打乱的恐慌，还有一种被当众剥光般的羞耻。厉承！他怎么敢！他凭什么！
手机在地毯上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阿确”两个字。苏晚像抓住救命稻草，扑过去抓起手机接通。
“晚晚？钱怎么还没到账？画廊那边催得急，下午必须付清尾款，不然场地就给别人了！”沈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被宠出来的理所当然的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二十万而已，对你来说不就是零花钱吗？快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