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喉咙发紧，像被砂纸磨过：“阿确…钱…钱暂时转不过去了。厉承他…他把我的卡全停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沈确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尖锐的指责：“停了？！什么叫停了？苏晚！你开什么玩笑！画展下周就要开幕了！场地费、宣传费、印刷费…前期我砸进去多少你是知道的！现在你告诉我钱没了？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去死吗？！”
“不是的，阿确，你听我说……”苏晚急急地解释，声音带着哭腔，“是厉承发现了！他发现我们…发现我给你转钱的事了！他冻结了我所有的账户！我现在一分钱都动不了！”
“发现？”沈确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怨气，“苏晚，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觉得在我身上花钱花够了，想甩开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搞定厉承？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什么他对你百依百顺，什么厉家的钱随你花，都是骗我的？”
“我没有！阿确，我爱你！我怎么可能骗你！”苏晚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痛得她蜷缩起来，“是厉承太狠了！他……”
“够了！”沈确粗暴地打断她，声音冰冷刺骨，“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借口！苏晚，我告诉你，画展必须如期举行！这是我翻身的机会！我沈确丢不起这个人！钱，你自己想办法！去求他，去偷，去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下午五点之前，我必须看到钱到账！否则……”他顿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威胁，“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苏晚握着手机，听着那冰冷的忙音，浑身发冷。沈确的指责和威胁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心上。完了？不！她不能失去沈确！那是她年少时最纯粹的爱恋，是她压抑在豪门金丝雀生活下唯一的光！厉承？那个冷酷、只知道工作的男人，他懂什么感情？他给她的只有物质和令人窒息的掌控！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冲上头顶。她不能坐以待毙！厉承以为这样就能捏死她？做梦！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有些花掉、眼神却异常凶狠的女人。她迅速补妆，掩盖住脸上的泪痕和苍白，重新涂上鲜艳的口红。然后，她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几件厉承以前随手送她的、不算特别贵重但也能值些钱的首饰——一条钻石手链，一对蓝宝石耳钉，一块他戴过几次的备用腕表。
苏晚把它们一股脑抓出来，塞进自己随身的爱马仕包里。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僵硬却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容。
厉承，你想玩？我陪你玩到底！
第三章
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气息，混合着一种冰冷的、无机质般的压迫感。
厉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蝼蚁般流动的车河和渺小的建筑。城市的繁华灯火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点不亮一丝温度。他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办公桌后，助理林锐垂手肃立，声音平稳地汇报：“厉总，苏小姐离开公司后，直接去了城东的‘聚宝’典当行。在里面停留了大约四十分钟。出来时，她手里的爱马仕包明显轻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