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哦不,我继母,指着我651分的录取通知书,一个月给我651块生活费,还分十期。
第一笔65.1到账时,我转身就进了本市最贵的酒店套房。
房里坐着个男人,西装革履,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是我亲手给他挑的。
他看着我,眼眶发红,是传闻中已经“意外身亡”了十年的我爸。
我反手锁上门,把那张余额仅有65.1元的银行卡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冰:
“爸,钱到账了,可以收网了。”
01
“陈念,你别不知好歹!一个月651,顿顿吃食堂都饿不死你!你还想怎么样?”继母张兰尖利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刺得我耳朵疼。
“我给你算算,早上一个馒头一块钱,中午晚上各一个五块的套餐,一个月下来才330!剩下的321,你完全可以存起来,学学理财!女孩子家家,不能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坏毛病!”
我靠在宿舍楼的墙角,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PUA,只觉得好笑。
“可你把钱分十期给我,第一笔就65.1,我怎么活?”我故意用委屈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问。
“那是为了锻炼你的规划能力!你连这点钱都规划不好,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行了,别给我打电话了,烦不烦!”
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
我收起手机,脸上的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锻炼我的规划能力?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无非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死死地踩在脚下,让我像条狗一样,每天为了几十块钱摇尾乞怜。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父母双亡、只能任她拿捏的孤女。
她不知道,我爸,没死。
我看着手机银行提示到账的65.1元,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这笔钱,就是她亲手递给我的,用来敲响她丧钟的锤子。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转身走出了校门,打车直奔全市最顶级的环球中心酒店。
门童见我一身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眼神里闪过轻蔑,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为我拉开了门。
我无视他的目光,径直走到前台,报出一个房间号。
“我找8808的周先生。”
前台小姐的微笑标准而疏离,但在听到“周先生”三个字时,她的表情明显变了,多了真正的恭敬。她立刻拨通了内部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先生在等您,陈小姐。”
我跟着侍应生走进专属电梯,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过分年轻稚嫩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这张脸,像极了我妈,那个十年前为了救我而被洪水冲走的女人。也正因为这张脸,张兰这些年看我的眼神,总是混杂着嫉妒与怨毒。
电梯门打开,是长而安静的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可以吸收一切声音的羊毛地毯。
侍应生在8808号房门前停下,为我刷开门,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我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他身形挺拔。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鬓角却已经有了些许银丝,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岁月的沉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手边放着一个相框,是我五岁时和爸妈的合影。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视线与我相撞。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悲伤、震惊、狂喜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