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助理说你没续租？找到地方了？"他顿了顿。"钱不够？"
"够了。"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薇下个月生日。"顾淮的声音低下去。"她想办个私人画展。缺一幅镇场的主画。我记得...你以前画得很好。"
指甲掐进掌心。
"主题是'月光'。"顾淮继续说。"风格要柔美。朦胧。预算不是问题..."
"不画。"我打断他。
"什么？"
"我说。"我清晰地重复。"我不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苏晚。"顾淮的声音冷下来。"别闹脾气。价钱你开。"
"不是钱的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顾淮。我不当替身了。"
"替身？"他像是被这个词刺了一下。"你胡说什么！让你画幅画而已..."
"画林薇喜欢的'月光'？"我笑了一声。很轻。"用她喜欢的柔美朦胧风格？"
顾淮没说话。
"找别人吧。"我说。"我手里单子满了。没档期。"
"你..."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你现在做什么？"
"画画。"我看着自己指缝里洗不掉的铅笔灰。"接单。画能卖钱的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模糊的吸气声。
"好。"顾淮的声音彻底冷了。"随你。"
他挂了电话。
忙音嘟嘟作响。
我握着手机。站在安静的走廊里。窗外阳光正好。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一小片明亮的温暖。
回到座位。旁边工位的女孩探过头。"晚晚姐。刚有人找你。留了名片。"
一张简洁的白色卡片。
【拾光出版社。美术总监。赵晴。】
下面手写了一行字。
"苏小姐。您的插画风格独特。冒昧来访。盼复。电话：138xxxxxxx"
我拿起名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印刷体。
"寻找有灵魂的画笔。为故事赋予生命。"
手机震动。新邮件提示。
"奇点"工作室发来的最终稿确认函和尾款通知。附件里是他们项目组群聊截图。
【主美】：苏老师这组场景绝了！氛围感拉满！
【策划】：玩家反馈说新地图代入感超强！美术加鸡腿！
【项目经理】：尾款加急付！以后长期合作！
我看着那些字。又看看手里的名片。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轻轻摩挲。
窗外的阳光。好像更暖了一点。
一周后。我拖着行李箱搬进新租的小房子。
老城区。旧式居民楼。楼道狭窄。墙壁斑驳。但采光极好。朝南的大窗户对着老梧桐树。
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旧书桌。和我的画架。
打扫干净。东西归位。最后把新买的颜料和画纸在书桌上码整齐。崭新。饱满。充满可能性。
窗外。夕阳把梧桐树叶染成金红。风吹过。沙沙响。
手机响了。是秦屿。
"苏晚！搬好了吗？"他声音带笑。"陈朗那家伙！又接了个大活！拉了个小团队！问你来不来！做原创武侠IP！"
"什么团队？"
"就几个人！我负责程序！陈朗策划！还缺个主美！他死活赖上你了！"
我走到窗边。推开玻璃。傍晚的风带着树叶和炊烟的味道涌进来。
"钱不多啊！前期可能还得倒贴！"秦屿补充。"但成了的话..."
"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