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食堂了。
厨房的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污，踩上去黏糊糊的。
不锈钢的操作台上，布满了褐色的锈迹和不知名的污渍。
角落里，食材胡乱地堆放着，几颗烂掉的白菜叶子上，甚至有苍蝇在嗡嗡地飞。
我离开才一个月，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垃圾场，一个病毒的温床。
那些孩子，就是吃了从这里做出去的东西，才进了医院。
我胸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
“把这里，全都给我清出去！一样不留！”
我对着跟过来的学校后勤人员吼道。
曾经跟着我干的厨师团队，在我走后就解散了。
学校给我安排了一批新的临时工，他们站在一旁，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怀疑，也有不屑。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卷起袖子，拿起钢丝球和铲子，从最脏的排风扇开始，一点一点地清理。
林晓慧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找来一条围裙系上，拿起抹布，跟着我一起动手。
我们俩，就像两个清洁工，从早上一直干到天黑。
等把整个厨房擦洗得能照出人影时，我们俩也累得快散架了。
第二天，我召集所有新员工开会。
我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我叫王建国，从今天起，这个食堂，我说了算。”
“在我这里，只有三条规矩。”
“第一，食材。谁敢用烂的、假的、过期的，被我发现，立刻给我滚蛋，我还会亲自把他送到警察局。”
“第二，卫生。苍蝇、老鼠、蟑螂，只要让我看见一只，整个团队这个月的奖金全部取消。”
“第三，良心。你们做的是给学生吃的饭，是给咱们自己孩子辈吃的饭。谁要是敢动歪心思，别怪我王建国翻脸不认人！”
我的话，掷地有声，整个厨房鸦雀无声。
我知道，立威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麻烦，在后头。
我在采购环节，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以前合作了十几年的供应商，一个个都对我避之不及。
打电话过去，对方要么说没货，要么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接我的单。
最后，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老大哥才偷偷告诉我实话。
“老王啊，不是我不帮你。是那个钱总放出话来了，谁敢给你王建国供货，就是跟他钱富贵作对。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得罪不起啊。”
钱富贵，就是那个新承包商钱总。
我捏着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这是要断我的后路，要让我开不了张！
我不得不开着我那辆破五菱，跑遍了整个城市的批发市场，甚至跑到周边的县城，一个一个地去寻找新的、可靠的供应商。
林晓慧看我急得焦头烂额，主动提出帮我联系她在乡下的亲戚，看能不能直接从菜园子里拿菜，先建立一条应急的供应渠道。
就在我为了食材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钱总，钱富贵。
他来了。
05
钱总一身名牌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跟他身后那个乌烟瘴气的食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似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善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