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查过你,你妹妹在住院,急需一笔手术费,你爸妈没工作,全家就靠你一个人的奖学金和打工的钱撑着。”
“陈迟,你不需要钱吗?”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寒冬腊月里的冰。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旧T恤套上,又拿起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
“滚。”
这是他今晚对我说的第二个“滚”字。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走到窗边,似乎打算像我一样翻出去。
“你去哪?”
他不理我。
“陈迟,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能查到你住这儿,就能查到你妹妹住哪个医院。”
他的动作停住了。
他背对着我,身形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新有旧。
那是为了赚钱,在工地上搬砖、扛水泥留下的。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道最长的疤。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别碰我!”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挥开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心口莫名地抽了一下。
“陈迟,你到底在犟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顺便……追你。”
他转过身,眼眶是红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翻出窗户,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环顾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
桌上放着一碗吃剩的泡面,已经凉透了。
我走过去,将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压-在-了-泡-面-碗-下。
然后,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爸,我上次跟你说那个‘曙光计划’,我觉得可以提前启动了。”
“对,资助贫困优等生的那个。”
“第一个名额,我想给一个叫陈迟的人。”
03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直接杀到了陈迟打工的那个工地。
他正光着膀子,和一群皮肤黝黑的工人大叔一起卸水泥。
五十公斤一袋的水泥,他一次扛两袋,汗水把他古铜色的皮肤浸得发亮。
我戴着墨镜,穿着高跟鞋,站在这片尘土飞扬的地方,像个异类。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看见我,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小姐,您找谁?”
我抬手,指了指正在水泥车上挥汗如雨的陈迟。
“他,今天我包了。”
工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好嘞,没问题!”
陈迟很快就被叫了下来。
他看到我,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又来干什么?”
我摘下墨镜,递给他一瓶冰水。
“主打一个陪伴。”
他没接,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烫,布满了粗糙的茧子。
“陈迟,别干了,跟我走。”
“放手。”
“我不。”我耍赖,“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什么事?”
“给我当家教,我按小时给你付钱,时薪一千。”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觉得我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