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让她下巴生疼，可那眼神中的疯狂和痛苦却让云笙心脏狂跳，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
“万劫不复……”她喃喃重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像是被蛊惑般，“若是为您……弟子……”
她的眼神，她的低语，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墨渊瞳孔骤缩，猛地低头，狠狠地攫取了她苍白的唇！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充满了愤怒、恐惧、压抑和失控的撕咬，仿佛要将彼此都拖入地狱，共同沉沦！
云笙猛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
墨渊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了她，力道之大让云笙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锁链哗啦作响。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抬手用力擦过自己的唇，仿佛要擦掉什么可怕的痕迹。眼底的风暴被一种近乎惊恐的情绪取代。
他看着跌坐在污水中、唇瓣红肿、神情呆滞茫然的云笙，胸口剧烈起伏。
“执迷不悟！”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四个字，声音嘶哑破碎，不知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他自己。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水牢。
8 你的道心乱了
墨渊冲出戒律堂，一路疾驰回到擎天峰洞府。
“轰！”洞府石门被他失控的灵力震得粉碎。
他盘膝坐在寒玉床上，强行运转心法，试图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躁动和那道疯狂滋生的心魔。
然而，一闭上眼，就是水牢中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就是那柔软却冰冷的触感，就是她带着哭腔的质问……还有他自己那失控的、亵渎了师徒伦常的一吻！
“噗——”气血逆冲，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心魔幻象丛生。他看到云笙巧笑倩兮地走向他，衣裙褪尽；又看到她满眼怨恨地指责他，投入他人怀抱；最后画面定格在他狠狠吻住她，而她眼中满是惊惧和厌恶……
“不……不是……”他痛苦地低吼，额头青筋暴起，周身灵力乱窜，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他绝不能……绝不能对她产生这种念头！那是他的徒弟！他亲手养大的徒弟！
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他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狠厉。必须做个了断。无论如何，必须先保住她。
他再次来到水牢，脸色苍白得吓人，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眼神却冰冷得可怕，仿佛之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他打开牢门锁链，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出来。”
云笙抬起头，看着他去而复返，看着他异常的脸色和唇边的血渍，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是因为那个吻……才受了内伤？他就这般……厌恶她的触碰吗？
巨大的羞辱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墨渊伸手想要拉她起来时，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悲凉和一丝疯狂的嘲讽。
墨渊动作一顿，蹙眉看她。
云笙止住笑，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入他冰冷眼眸深处，那里面的痛苦和挣扎并未完全隐藏干净。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唇边的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掷地有声地：
“师尊——”
“你的道心，乱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