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刺激周令,崔茵胆大包天的说了些话,有过心的,有过嘴的。
邓氏在一旁一直听着。
其中就有那么一些话。“等夜深人静,看我怎么折磨你,我要用针在你身上戳一百个孔,扎你脚心,扎你指甲缝……”
“我还要用枕头捂住你的头……”
这些话,邓氏就过了心。
她知崔茵是被儿子强娶进门的,和他没感情不说心里还憋着怨和恨。
让她说几句话来刺激阿令都推三阻四的,摆明就不想阿令醒过来。
如今儿子情况特殊,可不能让他和崔茵在同一屋檐下。
……
曲嬷嬷安排好伺候少爷的奴才和丫鬟来到邓氏跟前复命。
邓氏听完后,问:“阿令身上可有异样?”
曲嬷嬷摇头,“回夫人,并没有。”
邓氏微微一叹,“不是我把崔氏想得心狠手辣,我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怕我,平日在我面前胆小如鼠,就算在阿令那里被欺负,受了委屈来到我跟前也不敢告状,她对阿令呢,也怕也不怕。不然她能有胆子打掉肚里的孩子吗?”
曲嬷嬷回:“孩子的事确实是少夫人的不对。”
她们少爷是国公府独子,自打少爷娶妻,皆盼着府里多几个活蹦乱跳的小主子。
少夫人入府三年,肚子终有了喜,却被少夫人偷偷打掉了。而且还是趁少爷随太子出行期间……
邓氏想到这事,眼神不由染了几分怒气,“这女人要是心狠起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我不放心她照顾阿令。”
“夫人是该以防万一。”曲嬷嬷不觉得夫人多虑,少夫人不喜少爷,又被强扭着娶回来,不恨才怪,就怕她突然昏了头,对少爷下那阴手,真到那个时候大家哭都没地儿哭。
……
护国公周重终于从边境赶了回来。
家里的消息他听去传信的护卫说了一路。
他离家小半年,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一件比一件糟心。
儿媳小产,儿子重伤昏迷。
周重回府看过儿子后,一句“夫人辛苦了”让邓氏红了眼。
周重把邓氏搂在怀里安抚,“夫人,咱们阿令打小皮实,会好的。别担心。不是说阿令眼珠和手指有时会动么。你看,那小子正努力醒过来呢。”
邓氏在周重的怀里抹了把泪,“昨日太医来候脉时也是大喜,说攻心的方子既然有效,那就继续用。”
周重不明,“什么攻心方子?”
邓氏和丈夫解释了一番。
周重听后,摸了摸胡子,良久道:“所以,这段日子都是儿媳妇在阿令床前……“刺激”他?”
邓氏点头,“妾身每日把崔氏喊来,让她骂阿令,一日不落,起先效果不错,崔氏骂的词都不带重样的,后来日子长了,无话可骂,又骂回去了。如今阿令反应不大。”
周重思忖一番,提议,“不如换一换。”
邓氏不解,“换?换什么?”
周重单刀直入,“阿令在乎谁,咱们就从谁下手!”
……
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没朝谁下手,有的人就动了歪心,先朝周令下手了。
入冬的天气寒意逼人。
丈夫回来,邓氏晚上要伺候他,又担心儿子那边夜里伺候的丫鬟小厮惫懒。
窗户有没有关严实?
地龙烧的够不够暖?
又或者被子盖的不够厚冻着主子……
于是邓氏便命曲嬷嬷去突击瞧瞧。
其实这些事,邓氏不交代,曲嬷嬷也是会去看的。
寒风凛冽,曲嬷嬷路过走廊处时打了个冷颤,继而加快脚步朝少爷的院子里去。
行至院门,院门尚未落锁,守门的小厮见是曲嬷嬷来,忙上前问候,却被她示意小声些。
“永三,你这小子不在屋里伺候少爷,怎做起了守门的活计来了?”
永三,十八岁的年纪,是周令身边的小厮,他恭声回话,“嬷嬷,最近天冷,小的嗓子有些不舒服,怕染了主子,不敢去屋里。咳咳咳……”
话才说完,永三捂嘴咳了几声。
曲嬷嬷关切道:“既然病了,就和管事说,派人来替换便是,别强撑着。咱们国公府不兴虐待奴才。”
永三点头称是,“嬷嬷是来看少爷的吗?”
曲嬷嬷点头,眼睛看向亮着烛火的正屋,“今夜谁在里面伺候?”
夫人防着少夫人,不用她在少爷跟前伺候,那些个洗脸,沐浴,熬药的活计便由夫人身边挑来的四个丫鬟服侍着。
“咳咳咳……”永三咳意难忍,“是春儿姑娘守夜,咳咳咳……”
“怎只有春儿?”曲嬷嬷嘱咐过夜里必须要有两个丫鬟伺候。
永三如实道:“回嬷嬷,今晚本该是棉儿姑娘和春儿姑娘值夜的,可棉儿姑娘和小的一样嗓子不舒服,不敢进前伺候。咳咳咳……”
四个丫头,除了春儿,一个不舒服不是还有两个么?
曲嬷嬷被咳声干扰微蹙起了眉,示意永三候着,她迈腿入了院,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门外。
曲嬷嬷从外面推不动门,看来是里面落了锁。
奇怪,天色不算太晚,怎就落了锁?
曲嬷嬷莫名心生异样。
哐哐哐!
曲嬷嬷敲门,等了有一会,门才从里头打开。
“嬷嬷怎么来了?”开门的女子面容清秀,嗓音清脆,只是那语气似乎不太平稳。
曲嬷嬷还没老眼昏花,一眼就瞧出了春儿笑眼里隐藏不住的惊慌。
她抬腿进屋,质问道:“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春儿微微缩了缩头,“屋里地龙烧得暖,奴婢不小心睡着了。”
曲嬷嬷眯起了眼,“是么?”
屋里的地龙确实暖,暖得让人不舒服。
不等春儿开口,曲嬷嬷一把推开她的肩,朝里屋去。
曲嬷嬷来到少爷床前,见其盖着厚厚的被子,全身只露出个头来,因为热那额头冒着稀薄地细汗。
她顿时来气,朝身后的春儿训道:“地龙本就烧得旺,还给少爷盖这么厚的被子,你是想热死少爷还是想给他悟出痱子?”
说着,曲嬷嬷就要掀少爷的被子。才捏起被角,手腕被春儿握住,“嬷嬷,突然掀被会冷到少爷的。”
曲嬷嬷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发颤,明眼可见春儿在发抖。
她料定这丫头有鬼!
曲嬷嬷一把推开春儿,掀起被来……
“哎呀喂,我的天爷!”棉被下的情况让曲嬷嬷骇然一声,她瞪大了老眼,反应过来后,嗖地把被子盖了回去。
曲嬷嬷愤愤转身,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给了春儿狠狠一巴掌。
“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