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里的拭布。
抬起头，迎上他们看好戏的目光。
我没有愤怒，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来这里是工作。”
“麻烦让一下，你们挡着光了。”
我的冷漠，在萧瑾言眼里，是欲擒故纵。
他嗤笑，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笃定。
“工作？温以宁，别装了。”
“你打听到我今天会来，特意混进来的吧？这种偶遇的把戏，你三年前就用烂了。”
2 旧情难断
他话音刚落，傅明珠像发现了新大陆，尖细的指甲几乎要点到我的胸口。
她指着我被工作污渍染了一点痕迹的上衣。
“瑾言，你看！这件T恤……是不是你们以前买的情侣装？”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刻意表演的惊讶。
“天哪，你还留着！以宁，你也太痴情了吧？”
我皱眉。
这件衣服只是工作室里最耐脏的一件，我随手拿来穿的。
至于它的来历，我早就忘了。
我张口，想说点什么。
“我……”
一个字刚出口，就被萧瑾言粗暴地打断。
他脸上露出那种“我就知道”的得意神情，自负又油腻。
“够了，温以宁，不用再说了。”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以为耍这种小把戏，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傅明珠像是没站稳，身体一歪，精准地撞向旁边路过的侍者。
托盘倾斜。
一杯满满的红酒，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我素色的上衣上。
胸口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色，像一滩干涸不了的血。
“不好意思哦！”
傅明珠假惺惺地道歉，眼底却没有丝毫歉意，全是得逞的快意。
她从爱马仕手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像打发乞丐一样，想塞进我的手里。
“这件衣服应该不贵吧？这点钱够你买十件了。”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甜腻，也愈发恶毒。
“就当是我替瑾言，补偿你的痴情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那些穿着华服的宾客，停下交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成了舞台中央，那个最狼狈的小丑。
我面无表情地抬手，推开傅明珠递来的钱。
我一言不发。
转身，走向展厅深处的密室。
身后，是萧瑾言愈发高亢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清。
“温以宁，别再执迷不悟了！”
“你要是缺钱就直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给你一笔钱，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明珠面前！”
“砰。”
我关上密室的门。
世界瞬间安静了。
外面所有的噪音、羞辱和恶意，都被隔绝在外。
我低头，看着胸口那片狼藉的酒渍，胃里一阵翻滚。
三年前，也是这样。
他将我给他精心准备的午餐，连同饭盒一起扔进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