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这把淬毒的匕首。
系统还在疯狂尖叫：【杀了他！快！否则你立刻就会死！魂飞魄散！】
我猛地站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靖王爷的眉头蹙起，谢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靖王妃的笑容僵在脸上，谢沉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又想做什么？！】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心声，充满了惊恐和失望。
我对着他们，忽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握着那把匕首，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冲向窗外——那里正对着靖王府的景观湖！
“噗通！”
一声清脆的落水声。
那柄代表着无穷恶业和绝望循环的毒匕首，被我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
系统发出了一声扭曲到极致的、充满不甘和难以置信的尖叫，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掐断，彻底消失不见。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转过身，背靠着窗棂，迎着满室死寂和惊骇的目光，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快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慵懒：
“吵死了。”
“这恶毒女配，谁爱当谁当去。”
“本小姐不伺候了。”
室内落针可闻。
只有窗外湖水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缓缓散去。
满室死寂。
窗外湖水荡开的涟漪是此刻唯一的动态。
我背靠着窗棂，那句“不伺候了”的尾音还轻飘飘地悬在空气里，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破罐破破摔后的轻松。
桌上四人，姿态凝固。
靖王爷谢擎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滚了两圈。他威严的脸上，肌肉僵硬，瞳孔地震，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彗星撞塌了他的演武场。
谢凛半站起身，一只手还保持着要去抓什么的姿势，另一只手按在腰间——那里通常佩着他的剑。此刻他脸上惯常的疏朗和嘲讽碎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全然的惊骇和无法理解。
靖王妃手里的佛珠串“哗啦”滑落，散了一地。她张着嘴，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尊突然开口说人话的罗刹雕像。
最可怜的是小谢沉。他整个人缩了一下，手里的汤匙掉进碗里，溅起几点药汁。他那张苍白的小脸此刻白得透明，黑琉璃似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倒映着我方才那近乎癫狂的举动，还有全然的恐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希冀？
【娘亲……把……把刀扔了？】他心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死寂足足持续了十息。
然后——
“姜月容！”谢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怒目圆睁，“你又在发什么疯？！”
但他的心声却如同海啸，疯狂冲击着我的脑海：【匕首？！她哪里来的匕首？！淬毒的？！她刚才想干什么？！她是不是又想——不对！她扔了？！她说什么？！恶毒女配？！她怎么会说这个词？！第九十九次……这次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