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一个箭步上前,并非冲向我,而是下意识地挡在了谢沉身前,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我,仿佛我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可他心里同样一片惊涛骇浪:【她知道了什么?!‘不伺候了’是什么意思?!那匕首……那花纹……是东宫暗卫的制式!她跟太子已经……不对!她扔了!她居然扔了?!】
靖王妃踉跄着扑到谢沉身边,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孩子紧紧搂进怀里,抬头看我时,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后怕,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心绪一片混乱:【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差一点……差一点就又……可她……她为何……】
系统的消失,带来的并非彻底的安宁。
而是将更庞大、更诡异、更令人窒息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听得见我说话。
却听不见我心里的惊涛骇浪。
而我,却能清晰地捕捉到他们每一个人内心那足以掀翻屋顶的震惊、恐惧、猜疑和巨大的困惑。
这局面,比面对一个单纯的、要命的系统,似乎还要棘手一万倍。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颤抖的腿软。演戏要演全套,破罐子必须摔得足够响。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混不吝又带着点不耐烦,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谢擎脸上。
“我没发疯。”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带着一种故意装出来的惫懒,“就是突然想通了。天天琢磨着怎么毒死个小孩子,忒没劲,也忒缺德。这恶毒事儿谁爱干谁干去,我姜月容不干了。”
这话如同又一记惊雷,劈得在场几人外焦里嫩。
谢擎脸上的怒容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审视。
谢凛挡在谢沉身前的姿势没变,眼神里的锐利却掺杂了更深的探究。
靖王妃搂着谢沉的手臂收得更紧。
【她……】谢沉的心声带着哭腔,【娘亲说……不杀我了……真的吗……】
“混账话!”谢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斥责得有些色厉内荏,“什么毒死……什么恶毒!休要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来人!”
【试探!她在试探我们!】谢擎的心声狂吼,【她一定知道了什么!是太子教她的新把戏?!】
两个护卫应声出现在门口。
“把她带回院子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谢擎下令,眼神复杂至极。
【看住她!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把匕首……必须捞起来!】
我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配合地耸耸肩,主动朝门口走去。
经过谢凛身边时,我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他,以及他身后那个从王妃怀里悄悄抬起眼、偷看我的小不点。
我忽然咧嘴一笑,对着谢沉,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乖。”
谢沉猛地一颤,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了母亲怀里,耳根却悄悄红了。
【娘亲……叫我乖……】
谢凛的心声则充满了警告和戾气:【她到底想对沉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