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潮湿的新巢
搬家货车在老楼前停下时，天空正飘着毛毛细雨。林薇付了车费，转身去牵女儿安安的手，那只小手冰凉，紧紧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小熊玩偶。“妈妈，这里的墙在哭。”安安仰起脸，声音细细的。林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斑驳的墙皮上渗着水渍，像一道道泪痕。
302室的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哒”一声闷响，像是生锈的零件在勉强运转。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前任租客留下的、说不清的陈旧气息。房东太太站在门口，脸上堆着职业性的微笑：“林小姐，这房子性价比很高，就是隔壁301的陈婆婆腿脚不太方便，平时可能动静小些，你们互相多担待。”
林薇点点头，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她找的工作在离家一个小时地铁车程的商场，做导购，早晚班倒。第一天早班，她五点半就得出门。她把牛奶和面包摆在餐桌上，蹲下来摸了摸安安的头：“乖乖在家看动画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妈妈晚上就回来。”安安眨了眨大眼睛，用力点头，没说话，只是把小熊玩偶抱得更紧了。
出门时，她特意检查了门窗，确认都锁好后，才轻轻带上防盗门。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走到一楼时，她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长椅上，背对着她，手里织着什么，毛线针穿梭间，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林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新搬来302的。”
老太太慢慢转过头，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雾。“哦，新邻居啊。”她的声音沙哑，像砂纸在摩擦，“我是301的陈婆婆。”她的目光落在林薇身后，像是在看什么，“你家孩子，挺可爱的。”林薇心里一紧，她明明把安安留在了家里，陈婆婆怎么会见过？
等她反应过来，想追问时，陈婆婆已经转回头，继续织手里的毛线活，嘴里还低低地念叨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真切。林薇没再多想，匆匆离开了老楼，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2 消失的糖果
晚上八点多，林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屏幕亮着，播放着无聊的动画片。安安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熊玩偶，一动不动，像个精致的木偶。
“安安，怎么不开灯？”林薇走过去，按下灯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客厅，她突然发现，安安的嘴角沾着一点红色的糖渍。“安安，你吃糖了？”她皱了皱眉，她早上出门时，并没有给安安留糖。
安安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是陈婆婆给的。”林薇心里“咯噔”一下：“陈婆婆？她怎么会来我们家？”安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在看电视，门自己开了，陈婆婆走进来，给了我一颗糖，说很好吃。”
林薇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早上明明锁好了门，门怎么会自己开？她冲到门口，检查门锁，锁得好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她又看向安安：“安安，你告诉妈妈，陈婆婆什么时候来的？她还说了什么？”
安安低下头，小手揪着小熊玩偶的耳朵：“下午的时候，她说我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以后会常来陪我玩。她还说，小熊玩偶很可爱，她家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林薇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强装镇定，摸了摸安安的头：“以后不许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就算是陈婆婆也不行，知道吗？”安安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