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
我走进去。
顾言深从里面走出来。
我们擦肩而过。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你，”他问，“是新来的编剧？”
我转过身，看着他。
“是。我叫安隅。”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好好做。”他说完，转身离开。
电 ઉ开门关上，将他的背影隔绝在外。
电梯里光亮的金属壁上，映出我此刻的脸。
一张毫无波澜的，陌生人的脸。
***
**第五章：字字诛心**
会议室里。
长桌旁坐着导演林舟，制片人，顾言深，还有苏晴。
我将新修改的几页剧本分发给他们。
“这是第五场戏。”我说，“我给女主角增加了一段童年回忆的闪回。”
苏晴拿起剧本，开始念台词。
“……每当听到那首摇篮曲，她就会想起被锁在衣柜里的那个下午。黑暗，窒息，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母亲的哭声。”
苏晴念完，皱起了眉。
“安编剧，我不明白。这首摇篮曲，为什么会让她害怕？这不合逻辑。”
我看着她：“因为那是她母亲在抛弃她之前，为她唱的最后一首歌。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创伤。”
顾言深开口：“这个设定，会不会太阴暗了？”
导演林舟敲了敲桌子，他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表情严肃。
“不，这个设定很好。让人物立刻就立住了。”他看向苏晴，“你，现在就试着演一下。”
苏晴站起来。
她努力做出害怕的表情，抱着手臂，身体发抖。
“不对！”林舟喊道。
“这种恐惧不是外在的，是在内心的！是听到一个音符，全身血液都会瞬间变冷的感觉！你给我的，只是一个在发抖的木头人！”
苏-晴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
“再来！”
苏晴又试了一次。
“停！”林舟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剧本摔在桌子上。
“苏晴！你是影后！你连最基本的情感都抓不住吗？你到底有没有读懂剧本！”
顾言深站起来：“林导，苏晴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没时间！”林舟指着苏晴，“要么，你今天就给我找到那种感觉！要么，我们就换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苏晴的身体在发抖，这次是真的。
我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张曾经属于我的脸，此刻写满了屈辱和茫然。
***
**第六章：片场的幽灵**
片场。
林舟正在给一个新人演员讲戏。
“你的眼神！我要的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后，那种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绝望！不是瞪眼！懂吗？”
那个年轻的男演员快要哭了。“对不起，林导，我……”
“废物！”林舟骂道。
片场的气氛降到冰点。
我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那个男演员面前。
“我试试。”我对林舟说。
林舟抱着手臂，看着我，没说话。
我对男演员说：“看我的眼睛。”
没有台词。
我只是看着他。
我的眼神先是平静，然后慢慢浮现出一丝疑惑，接着是震惊，最后，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