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重,脚下是空的,只能伸手乱抓。

指尖突然勾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 是沈砚白大褂内侧的链子,细细的,银色的。

我抬头看他,他脸上没了刚才的温和,眼神冷得吓人,只伸了下手,像是要拉我,却只抓住了我的衣角。

“刺啦” 一声,衣角被扯破,我往下坠,耳边传来他的喊声:“温晓!你怎么没站稳掉下去了!”

风灌进耳朵,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故意的。

上次仓库触电,他先扶消毒水;这次直接推我坠梯,连装都懒得装了。

下坠的力道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身体撞在通道壁上,疼得钻心。

意识昏过去前,我还攥着那截被扯破的衣角,沈砚白大褂里那截银色链子的冰凉,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 他根本不是救我,是确认我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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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还勾着货梯通道壁的金属挂钩,身体的失重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后背撞墙的钝痛。

我喘着粗气往下滑,手一松,那截被扯破的衣角掉在地上 —— 是上次坠梯时被沈砚扯坏的。

抬头看通道口的灯,亮得刺眼。摸出手机按亮屏幕,上午十点零三分 —— 距离我坠梯,刚过去不到十分钟。

两次 “意外”,一次触电,一次坠梯,都有沈砚在场,都有他提前动过的手脚。这次我没再骗自己,他就是要我死。

我攥紧手机,爬出货梯通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先回了药房。

路过仓库时,我特意放慢脚步,眼角扫到最里面的货架 —— 上面堆着几箱没拆封的药,箱子上的标签很陌生,不是药房常用的牌子,也没见过上架。

“小李,那箱药是什么啊?” 我指着箱子问正在理货的同事。

小李头都没抬:“谁知道呢,沈医生上周搬进来的,说都是给特定病人的小众药,不让我们碰,每次都是他自己管。”

我心里记了一笔,又问:“你见过有人来拿吗?”

“周三晚上吧,” 小李想了想,“我加班锁门,看见个穿连帽衫的人从仓库后门走,沈医生跟在后面,还把后门锁了。对了,每周三他都要在诊所‘值班’,说怕有急诊。”

周三,连帽衫,锁门。我把这几个词在心里过了一遍,转身回了休息室,从背包里翻出那本价签本 —— 上次藏起来的,没给沈砚。

我翻到最后一页,季度进货清单还在。

之前没仔细看,这次我逐行核对,翻到第三页时,手指突然顿住:三个药品编号,末尾分别是 7、8、9。上周看本地新闻,说警方查获了一批违规管制药品,编号我记得清楚,就差个末尾数。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我赶紧把清单折好,塞回价签本里。

午休时,同事都去吃饭了,我溜进仓库。

最里面有个铁皮柜,沈砚上周特意叮嘱过:“这里面是重要文件,别碰。”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却觉得不对劲。

我摸出包里的发卡,掰弯了尖,对着铁皮柜的锁孔戳进去。

试了好几次,发卡断了两根,终于听到 “咔嗒” 一声,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