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忽然安静了几秒。林薇勉强笑了笑，感觉嘴角僵硬，“跟我说这个干嘛？”
周雨捏了捏她的手，力道有点重，“不想你一直傻傻地喜欢下去啊。暗恋太苦了，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林薇看见过那个女孩一次。放学后，她在校门口等陈桉，长发白裙，笑靥如花。陈桉走向她时，脸上有林薇从未见过的温柔。那一刻，她的心像被什么攥紧了，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快步离开，生怕多看一眼都会让眼泪决堤。
2 暗恋年
她决定放下他。把那些年的悸动与注视，统统封存在十六岁的夏天。
高二上学期的一个傍晚，林薇在图书馆待到很晚，整理数学错题集。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昏暗，几个高年级男生拦住了她。他们言语轻浮，步步逼近。她抱着书本，手足无措地向后退去，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需要帮忙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桉不知何时站在那儿，表情平静却坚定。那几个男生讪讪地离开了。林薇站在原地，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
“谢谢你。”她小声说，仍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晚上别一个人走这么远，”他说，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我送你回去吧。”
那段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几乎沉默。只在宿舍楼下分别时，他忽然说：“我知道你。初中时，我们同台领过奖。”
林薇惊讶地抬头，第一次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夜色中。
那晚她失眠了。原来他知道她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已经死寂的心重新跳动起来。但想起那个白裙女孩，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些喜欢，注定只能停留在暗处。
再次听说陈桉的消息，已是高三的冬天。周雨告诉林薇，他和女朋友分手了。
“好像是他提出的，”周雨压低声音，她们躲在教学楼的楼梯间里，“听说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成绩也下滑得厉害。班主任还找他谈过话呢。”
林薇的心揪紧了。那些日子，她更加留意他。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常常独来独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不再有从前的光芒。
一个午后，她在图书馆遇见他。他坐在角落里，面前摊着书本，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刻，冲动战胜了理智。
她走过去，将一盒薄荷糖放在他桌上——“学习累了可以提神”，然后飞快地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泄露心跳的秘密。
第二天，她的课本里夹着一张字条，字迹清瘦有力：“谢谢。下午放学后，能见一面吗？——陈桉”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秘密的传信。
每次他的字条出现在她的课本里，她都会反复读上无数遍，然后将回信小心翼翼地夹进他的数学笔记。他们知道彼此的生活圈相距太远，这种隐秘的联系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最甜蜜的是那个周五的下午，她们班在教室里看电影。灯光熄灭，窗帘拉上，只有投影仪的光束在空气中舞动。正当林薇看到入神时，窗外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桉悄悄从后门溜进来，蹲下身沿着过道移动到她的座位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让全班同学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