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数字世界里蔓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无处不在的尖锐警报和血红色的警告文字，比任何已知的灾难更让人恐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检查了门窗是否紧闭，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做完这一切，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依旧不断刷新的群消息。
那凄厉的警报声还在持续，像永远不会停歇的背景音，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时间在极度焦虑中缓慢爬行。
几分钟后，也许是十几分钟，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停止了。
死一样的寂静骤然降临，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然后，新的强制推送来了。
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有文字，依旧是大写，加粗，血红色，但内容变得更加具体，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警告：外界存在极高强度精神污染源，视觉接触可能导致不可逆认知偏差及行为失控。再次强调：绝对禁止以任何方式观察窗外环境。保持安静，避免发出强光或巨大声响。等待进一步指示。】
“精神…污染？”我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这解释比未知更可怕。它意味着外面的东西无法用物理方式防御，它直接攻击人的心智。
群里也看到了新提示，恐慌升级了。
“精神污染？什么意思？看了会发疯？” “是某种武器吗？” “完了完了，我刚才好像看了一眼，就一眼，会不会有事？” “@所有人，谁家有望远镜千万别作死！” “等待进一步指示？要等到什么时候？” “手机信号快没了！” “我害怕……”
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开始笼罩。网络信号变得极不稳定，时断时续，信息流通越来越困难。官方渠道没有任何声音，新闻APP推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娱乐消息，仿佛外面那个血色的世界和刺耳的警告只是一个集体幻觉。
我把房间里的灯也关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和墙壁之间的角落里，尽可能远离窗户。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我能听到自己又快又乱的心跳声，以及窗外……
窗外似乎有一种极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像是风穿过狭窄的缝隙，又像是……很多很多人同时在很远的地方低声哭泣。
我用力捂住耳朵，不敢去分辨。
突然！
“啊——！！！”
一声极其凄厉、扭曲的尖叫，猛地从楼上某户人家传来，穿透了楼层和紧闭的窗户，清晰地刺入她的耳中！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极致恐惧和……某种诡异的狂喜？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尖叫之后，是死寂。
但几秒后，一阵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啪嗒…啪嗒…像是光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走向的方向……是阳台！
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群里也有人听到了。
“刚才什么声音？谁在叫？” “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是7楼吗？701还是702？” “702的老张！他是不是刚才在群里说好奇看了一眼？！” “@702老张，回话！你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