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折扇一划,斩断青梅竹马情分:“苏姑娘自重。”
五年后雨夜,这男人捂着腰腹刀伤栽进她药铺。
旧伤未缝,柳家嫡女的软轿已堵在门口:“你爹贪污的案卷在我妆匣里,不滚出江南,我让你苏家祖坟冒黑烟!”
碎镜重圆那夜,她簪尖挑破二十年黑幕。这次,她要亲手把所有人拖下地狱。】
楔子
五年前的春夜,桃花开得灼人眼。
“阿瑾,等我查清那批赈灾粮的去向,就带你去看江南的桃花。”少年蹲在药圃边,月白锦袍沾了泥点也不在意,指尖还带着偷来的桃汁甜香,轻轻戳了戳少女的脸颊,“用八抬大轿娶你,让满院桃花给你铺床。”
少女苏瑾,脸颊飞红,嗔他一眼,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及笄礼——一面精巧的菱花镜,镜背刻着并蒂桃花。
“谁要嫁你!”她作势要摔。
少年沈砚辞笑着去拦:“别摔!碎了好,以后每道缝里,都藏着我对你的念想。”
话音未落,镜面脱手,“啪”地一声脆响,在青石板上裂成两半,桃花纹从中断开。
苏瑾愣住了,心头莫名一跳。
沈砚辞却已弯腰拾起,仔细擦去灰尘,将缺了一角的那半塞进她手心,自己收起另一半:“看,这不就分不开了?一人一半,拼起来才是圆满。”
少女的羞涩被甜蜜取代,未曾想,这一摔,竟似谶语。
不久后,沈家被指通敌,大厦倾颓。宫门前,大雪纷飞,沈砚辞跪在冰天雪地里,脊背挺直,眼神却像燃尽的灰。苏瑾捧着热粥,跌跌撞撞穿过人群,却被他用沾满墨汁的折扇冷冷推开。
“苏瑾,”他的声音比雪还冷,“沈家与你苏家,从此恩断义绝。”
折扇落地,墨汁溅污了她的裙摆,也染黑了那个春天。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半面菱花镜,边缘锋利,几乎要嵌进掌心血肉里。
后来,苏家受牵连,父亲罢官,郁郁而终。母亲带着她仓皇离京,隐姓埋名,落脚江南小镇,开了间“济世堂”药铺。苏瑾改名苏清欢,只愿余生清静,再无波澜。
那半面碎镜,被她锁进药柜最深的暗格,连同那个沾着桃汁甜香的名字,一同尘封。
这几年的平静生活却被今日的一个冷雨暮春页打破。
第1章
暮春的雨,带着倒春寒的凛冽,噼里啪啦砸在“济世堂”门前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泥土气,直往门缝里钻。檐下挂着的陈皮、当归,被湿气浸润,苦涩的药香在狭小的铺子里沉沉浮浮,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苏清欢正垂眸,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用白玉药杵细细研磨着川贝。药末雪白,沾在她微凉的指尖。药杵与瓷碗碰撞,发出单调而规律的轻响,是她这五年来最熟悉的安宁。
“苏大夫,今儿个不太平啊。”隔壁布庄的王伯缩着脖子钻进来,手里攥着顶滴水的斗笠,压低了声音,“李府的人马在城南设了卡子,凶神恶煞的,说是抓什么朝廷要犯……您这药铺,可得当心些,别沾上晦气。”
苏清欢指尖一顿,火苗跟着晃了晃。她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下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面躺着那半面冰冷的菱花镜。李府……又是李嵩。这个名字,像阴魂不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