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岁月
门口走进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却又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
九月的阳光还带着夏末的燥热，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这是林小杨第一次见到张雨薇，小学四年级开学那天。教室里弥漫着新书本的墨香和孩子们躁动的气息，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讲台。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张雨薇。今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这半年我会带大家的语文课，并担任班主任。”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抚平了教室里的躁动。
11岁的林小杨坐在第三排，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的新老师。她真年轻啊，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声音清脆得像夏天井水里冰镇的西瓜，轻轻一敲，都是青春的回响。
“老师，你多大呀？”班里最调皮的王胖胖突然举手问道。
张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19岁。现在打开语文书第五页...”她慌忙转身面向黑板，耳根还泛着红晕。
19岁。林小杨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低头偷偷在课本角落写下一个“19”。那一年，他11岁。谁也不知道，这个数字会成为他未来十二年里最执着的追求。
2 栀子花香
张雨薇虽然是刚毕业的新老师，对待学生却格外用心。
每次批改作业，她总不忘在每个学生的本子角落画上个小小的笑脸；碰上枯燥难背的古诗，她就自己编成朗朗上口的顺口溜，让学习变得轻松有趣；体育课后，当孩子们满头大汗地跑回教室，她总会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一张张分给大家。那纸巾带着淡淡的馨香，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暖。
午休的时候，张老师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里，耐心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为了不打扰其他午休的同学，她总是俯下身，凑到林小杨耳边轻声细语。她的发丝偶尔会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每当这时，林小杨就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缩缩脖子，却又舍不得挪开半分。那一刻，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只剩下她轻柔的声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张老师平时就住在学校食堂旁边的一间小宿舍里。那屋子不大，朝西，常年见不到多少阳光，推开门一眼就能望到底。
林小杨清晨上学路过时，偶尔会撞见张老师刚起床、端着水盆出门倒水的样子。
她总是披着件宽松的外套，头发随意挽着，睡眼朦胧，和平日站在讲台上的精神模样判若两人。晨光熹微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
有那么一两回，她甚至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打哈欠，一抬眼正对上林小杨望过来的眼神，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刚刚睡醒的懵懂，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亲切。
有一天中午，林小杨因为感冒发烧没去食堂吃饭，趴在课桌上昏昏沉沉。张老师巡查时发现了，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发烧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她的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关切。二话不说，她扶起他去了自己的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