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记粉铺开业的第七日，林小满蹲在柜台后数铜钱，数着数着笑出了声。
“小姐！”陈婶端着碗粉进来，“苏明月小姐又带人来啦！”
林小满抬头，见苏明月穿着淡青襦裙，发间别着朵珠花，身后跟着四五个穿罗裙的贵女，正挤在柜台前探头：“清棠妹妹，我要碗微辣的！”
“阿姐你前日才说要戒辣……”苏明月耳尖泛红，拽了拽为首贵女的袖子，“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说慕名来尝粉。”
林小满手一抖，差点把醋瓶打翻。礼部侍郎家的小姐？那可是京中有名的“千金贵女”，连太后寿宴都要穿十二层的霞帔出席的主儿。
“快请坐！”她立刻换了副笑脸，把擦手的帕子往肩上一搭，“微辣不加野山椒是吧？陈婶，给她多加点酸豆角！”
那贵女坐定后，小口啜着粉，忽然抬头：“这汤头……竟比我家厨子熬的鱼翅汤还鲜。”
“那是！”林小满得意，“我家汤头用了三只老母鸡、两根猪筒骨，再加十斤螺蛳熬足八个时辰——”
“停停停！”贵女慌忙摆手，“你这粉要是传出去，我家那厨子该失业了。”
满屋子人笑作一团。林小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粉铺门口排起了长队，有穿青衫的书生，有挎菜篮的妇人，甚至还有两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蹲在角落嗦粉。
“小姐！”陈婶挤过来，“外面有人说……镇北王世子让人送东西来了！”
林小满擦了擦手出去，见陆砚之的贴身侍卫阿六抱了个大木箱，站在台阶下。
“苏姑娘，世子说这是南疆新到的火焰果种子。”阿六递过箱子，“还说……”他憋笑憋得脸通红，“……让您试种时离他远点，别熏着他。”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上次说要种火焰果，陆砚之还嫌辣，现在倒先关心起她的安全了？
“替我谢谢世子。”她接过箱子，“对了，让他明日来吃新粉——我加了柠檬叶提鲜！”
阿六应了声，抱着箱子跑远。林小满转身，正撞见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个锦盒。
“苏姑娘，这是给你的谢礼。”大小姐耳尖红红的，“我让我家商队在江南寻了些优质酸笋，你看看合不合用。”
林小满打开盒子，里面是晒得干干的酸笋片，金黄透亮。
“太好了！”她眼睛发亮，“我正愁酸笋不够酸呢！”
大小姐抿嘴笑：“我家那厨子尝了你家粉，非说要跟你学手艺。我替他求个情，收不收？”
“收！”林小满拍板，“让他明日带五十文学费来！”
粉铺的生意越来越火，不到半月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的说书先生添了新段子：“那棠记粉铺的苏姑娘，能把酸笋熬出龙涎香，辣得书生忘了背书，娇小姐敢女扮男装来吃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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