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送外卖迟到五分钟，被贵妇当众泼汤。 我默默擦掉西装汤汁：“您点的这单价值八位数，取消需要赔偿违约金。” 围观医生哄笑：“送外卖送出幻觉了？” 直到院长狂奔而来：“董事长！您收购的私人医院手续办好了！” 前女友挽着新男友冷笑：“装什么，你账户余额够挂号费吗？” 我亮出黑卡冻结整栋楼医疗账户。 金融峰会直播现场，顶级富豪集体起立。 被我救下的昏迷老人突然现身：“介绍一下，新任全球财阀联席理事长。”
雨，疯了似的往下砸。
豆大的雨点狠狠撞在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碎裂成狰狞的水痕。城市被一层浑浊的水汽裹得透不过气，霓虹灯招牌在湿淋淋的夜色里晕染成一团团模糊而躁动的光斑，红的、绿的、蓝的，全都扭曲变形，像劣质酒吧里廉价的鸡尾酒。脚下的路面积水没过了脚踝，每一次迈步，湿透的裤腿都沉重地拍打着小腿，溅起冰冷浑浊的水花。头顶的外卖箱防水层形同虚设，肩膀上那片布料早已湿透，沉重得像块冰冷的铁，沉沉地压进骨头缝里。雨水顺着额发渗进眼睛，刺得生疼，我只能眯着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跳动着、不断缩减的倒计时——5:58...5:57...仿佛在阅读自己行刑的秒数。
“操！” 一声低骂混在雨声里几乎听不见，脚下的共享单车链条发出一阵濒死的呻吟，在深不见底的积水里艰难地刨动。前面路口那该死的红灯亮得刺眼，像一双冷酷旁观的眼睛。时间又溜走了整整一分钟。烦躁化作一股冰冷的洪流，从胃里窜上来，卡在喉咙口，堵得人喘不过气。箱子里那份昂贵的汤，大概也早就凉透了，它的主人，恐怕已经等成了喷火的暴龙。
终于，视野里出现了圣心医院那几栋灯火通明、在雨夜里显得有些孤高的白色大楼。轮子碾过减速带，整个车筐连同外卖箱猛地一跳，里面传来汤盒令人心惊肉跳的磕碰声。我猛地刹住车，把箱子从肩上卸下来时，肩膀的肌肉一阵酸麻的痉挛。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抱着箱子就往急诊大楼入口冲。自动门感应到人，“唰”地滑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某种药味和人群焦虑汗味的沉闷暖风瞬间将我裹住，替换掉了外面冰冷的雨水气。
大厅里人声鼎沸，像一锅煮沸的粥。孩子的哭喊声、老人痛苦的呻吟、家属焦灼的询问、护士快速而疲惫的指令……各种声音在挑高的空间里碰撞、回荡。深色大理石地面上湿漉漉的脚印杂乱无章，每一步踩上去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我挤过拥挤的人群，目光焦急地扫过靠墙那一排排塑料座椅。手机屏幕刺眼地亮着——迟到了5分钟整。客户的定位就在这片区域。
“谁点的‘御品轩’虫草花胶炖鸡？” 我拔高声音喊，声音在大厅的嘈杂中显得有点单薄无力。
“这里！” 一个尖锐得有些刮耳的女声刺破噪音，如同刀片划开皮革。
循声望去。靠窗的角落，一位衣着考究的妇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约莫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没有丝毫优雅可言，眼底燃着两簇清晰的火苗。一身剪裁合体的香槟色套装，在公共座椅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旁边坐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脸色有些虚弱的灰败，正皱着眉，目光在我湿透的外卖服和不断滴水的裤腿上扫过，毫不掩饰那份嫌弃。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附近站着闲聊，目光也漫不经心地飘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