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他摇摇头，可能是太累了。
这时，陈雨晴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看你累的，喝点提神吧。”
“谢谢...”林小凡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刚要道谢，又听到一个声音：
「希望他别误会我对他有意思，只是昨天看到他被骂得太惨了有点可怜他。这咖啡反正也是张伟买多了给我的...」
林小凡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雨晴。她的笑容甜美依旧，嘴唇完全没有动过。
“怎么了？”陈雨晴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再次感谢！”林小凡几乎是抢过咖啡，慌忙转身面向电脑，心跳如鼓。
他出现了幻听？精神分裂？还是昨天那台仪器真的对他的大脑造成了永久性损伤？
整个上午，林小凡都处于极度惶恐的状态。他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在某个人身上，就能听到一些“声音”——那些声音明显是对方的思维，但全都是吐槽、抱怨或者内心最真实的毒舌评论，从未有过正面的内容。
他听到前台小姐心里抱怨某位同事的香水味太重，听到财务部大叔默默计算着还要多少年才能退休，听到两个看似友好的同事在内心互相鄙视对方的穿衣品味。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个能力。周围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各种各样的吐槽和负面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
「午饭吃啥呢？食堂的土豆炖肉从来吃不到肉，都是土豆...」 「老板是不是又偷偷给我加活了？看我好欺负是吧...」 「她那条裙子真丑，怎么好意思穿出来的...」 「困死了，昨晚追剧到三点，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
林小凡捂住耳朵，但毫无用处——那些声音直接在他的大脑中响起。他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想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在门口撞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李曼迪。
“林小凡，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李曼迪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不舒服就请假回家，别在办公室晃来晃去影响其他人。”
「看起来像宿醉未醒，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林小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上司。那个冰冷严厉的声音，确实是李曼迪的，但她的嘴唇紧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工作。”他小声说，想要赶快逃离。
但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又听到了李曼迪的心声：
「不过他的方案其实做得还不错，比上次有进步...算了，不能夸，免得他骄傲。」
林小凡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李曼迪。她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办公室，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一刻，林小凡意识到两件事：第一，他确实获得了某种读取他人内心的能力；第二，这个能力似乎只能听到别人的吐槽和真实想法，而且完全不受控制。
世界突然变得嘈杂无比，而他，是唯一一个不得不聆听所有真相的人。
“救命啊...”他呻吟着瘫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抱头，“这到底是什么酷刑？”
没有人回答，但他清晰地听到隔壁隔间传来一个声音：「哪来的傻逼在厕所自言自语，烦死了，拉屎都不清净。」
林小凡欲哭无泪。他的新“能力”不是礼物，根本是一场灾难。而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