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鸡飞狗跳的日常
林小凡在厕所隔间里坐了整整十五分钟，试图理清头绪。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关闭这个突如其来的“能力”——用力摇头、拍打耳朵、甚至尝试冥想，但周围人的思绪依然像无线电波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大脑。
「什么时候了还在厕所摸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来自路过的主管）
「昨晚的火锅是不是不新鲜？肚子疼死了...」 （来自隔壁隔间的同事）
林小凡绝望地意识到，他必须学会与这个能力共存。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隔间门，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听着，林小凡，”他对自己说，“你不能被这个打败。就当...就当多了个没什么用的超能力。至少你能知道别人真正在想什么，对吧？”
这个想法让他稍微振作了一点。回到工位时，他努力忽略脑海中那些嘈杂的声音，专注于屏幕上的工作。
然而这项任务比想象中困难得多。
“小凡，能帮我看看这个数据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同事小李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林小凡刚要回答，就听到小李内心的声音：「快点啊，我急着下班约会呢，这破数据搞得我头大，随便个人帮我看看就行。」
“呃，我看看...”林小凡接过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数据而非小李内心的急切。几分钟后，他指着一处明显的不一致：“这里，你引用的来源和实际数据对不上，可能是粘贴时出错了。”
小李夸张地拍了下额头：“天啊，我怎么没发现！太感谢了小凡，你救了我一命！”
「终于搞定了，六点前一定能下班。话说林小凡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眼神飘忽不定的...不管了，约会要紧！」
“不客气。”林小凡勉强笑了笑，目送小李快步离开，内心五味杂陈。
这种情况在下午接连发生。林小凡发现自己能提前感知到同事的需求——听到有人内心抱怨打印机卡纸，他就会“恰好”路过帮忙；察觉到有人需要某份文件，他就会“意外”发现它放在哪里。一下午时间，他莫名其妙地成了办公室最受欢迎的人。
“小凡，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订书机？” “小凡，太神奇了，我正想找这份会议记录！” “兄弟，你今天开挂了吧？”连张伟都忍不住感叹，“突然变得这么贴心？”
林小凡只能干笑：“巧合，都是巧合。”
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得益于（或者说归咎于）那个该死的能力。更让他困扰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区分听到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对话，有几次差点直接回应了别人的内心吐槽。
下午三点的项目会议是真正的考验。
李曼迪主持讨论一个新客户的需求，林小凡负责记录。会议室内，大家表面上专业冷静地交流意见，而在林小凡的脑海中，却上演着完全不同的戏码。
“我认为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用户体验，”设计部的同事认真地说，「天啊我在说什么，根本没人听设计的意见，每次都是技术部说了算。」 “但从技术实现角度，这个功能需要至少两周开发时间，”技术主管推了推眼镜，「用户体验？他们就知道加些华而不实的效果，增加我们的工作量。」 “市场部希望能在月底前看到原型，”市场专员微笑着说，「反正最后都是技术部背锅，说做不到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