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它死过的人不计其数，我不介意再多几个。
他害怕我眼里的无情，他连桌子上放的找给他的钱都不要了，转头就跑了。
我的剑往下滑，将他坐过的椅子劈成两半。剑一出鞘，不砍点什么总觉得不好。
我把剑扔回背后，仍旧安静地坐回去盯着她看。她见那人狼狈逃走，掏出一点碎银两递给掌柜的，说损坏的东西她来赔。
她和那个我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女孩一样，总是喜欢做这些蠢事。
小二经过我身边，被地上的碎木头一绊，手中水壶的盖子飞出，里面的水也溅出几滴。我一伸手，接过青花瓷盖，把溅出的水稳稳接住，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好功夫！”她转过头，眼里是藏不住的赞赏之意。
“在下无岫崖言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师从何处？”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拍在地面。
可是我没有名字。
母亲说，剑客不需要名字，剑就是他的名字。
所以爷爷叫三灵，父亲叫三灵，我也叫三灵。
我说我要去华山，我要去找江湖在哪里。
她把她如葱白一样白皙细腻的手指拍在我肩上，让我带她一起去。
差一点，只差一点。如果她的手再下移一点，碰到我装剑的布袋，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可惜没有。
此去华山，我能明显感觉到，路上遇到的人，哪怕只是匆匆过客，都在看我，看我背上的剑。
我不得不每一刻都严阵以待，但我享受这种感觉，我享受将所有觊觎我宝剑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2 青楼血案
六月初四，大庆城内，春荣楼下，夜色如水。
我已经从宫里逃出来十天了。她也已经从家里溜出来十天了。
春荣楼位于城中心，此刻正是人声鼎沸之时。
她转过头冲我眨眼，说想女扮男装进青楼一观。
说实在的，我有些为难。一则青楼不允许带剑进去，二来即使带进去了，里面人多眼杂，我不想大开杀戒。
但看着她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能把剑悄无声息地带进去，我还是同意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说的办法，是让我把剑绑在胸前，装成驼背进去。
她把自己的峨眉刺用布缠在腿上，带着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春荣楼里金碧辉煌，连门内的小厮穿得都是绫罗绸缎。
小厮身旁顺着站了三队女孩，一队比一队衣着精致华丽。
春荣楼整体圆圆一圈，楼内共有三层，每层中空，只有外面一圈房间。
中心屋顶上吊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花球，布薄如蝉翼，使得二三楼的烛光都能透过布料影影绰绰地打下来。
因此虽是晚上，春荣楼里却十分明亮，即使不是恍若白昼，也没有一处昏暗之地。
进门之后，还要排队。前面几个男人都排队冲小厮掏银子，小厮也不收，只是看一眼，确定数目后再吩咐楼内的女子带他们去不同的房间。
她走过去，直接从怀里掏了一锭一百两的银子给小厮看了一眼。小厮旋即吩咐最为精致漂亮那一队站在队首的女子，带我们去了三楼桃花阁。
三楼共有六个房间，桃花阁位于东北处。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架乌木琴，上面雕刻着桃花图案，前面放了两个蒲团，蒲团上是金丝绣的花朵坐垫，我过去在宫中时曾经去过皇帝的寝殿乾清宫，里面的绣品较此处的也只是形制更华丽了些，精巧程度不相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