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冷哼一声，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林凡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玩味，似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更有趣了。
他脸上迅速堆起更加真诚的关切，连忙弯腰去扶林默：“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不管是不是，来了就是客人，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他话还没说完，林默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甚至更加用力地磕起头来。
“砰！”“砰！”
额头撞击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不敢！少爷！求求您！别拿我开玩笑！我就适合当个下人，求您赏口饭吃，让我留下来当个佣人吧！我什么都能干！求您了！”他声嘶力竭地哀求，姿态卑微到了泥土里，仿佛林凡的“认可”是什么索命的毒药。
林凡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看着脚下这个磕头如捣蒜、浑身散发着恐惧和卑微的青年，脸上的“无奈”更加明显了，但眼底那抹掌控一切的愉悦却更深了。
（嗯？威胁感几乎消失了？有趣……看来是个识时务的废物。这样……似乎更好玩了。）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对着父母无奈地摊手：“爸妈，你看这……他好像真的很害怕。也许真是我们认错人了？不过他这么可怜，就让他留下来做个帮工吧？”
林国栋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便吧，家里也不多他一口饭吃。不过规矩得立好，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主屋里带。”说完，搂着妻子的肩膀转身就往里走，多一眼都不想看林默。
李娟回头嫌弃地补充一句：“让他离我远点，看着就晦气！”
“放心吧妈。”林凡笑着应道，然后低头看着依旧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林默，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好了，别磕了。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来吧。张妈！带他去佣人房，安排点杂活。”
一个中年女佣应声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默，低声道：“跟我来吧。”
林默这才像是得到特赦一般，踉跄着爬起来，腰几乎直不起来，连声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恩典！”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林凡一眼，跟着女佣走向别墅旁边阴暗的侧廊通道。
他的新“房间”是楼梯底下一个小小的储藏室，勉强塞进一张窄床，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
女佣张妈塞给他一套粗糙的佣人制服，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走了。
林默瘫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额头上磕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里的冰冷和绝望。
他回来了。他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暂时活下来了。
夜晚降临别墅区，一片寂静。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他的门口。
一块东西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宠物狗饼干。
门外响起林凡带着笑意的轻快声音：“喏，赏你的。以后……要乖乖的哦。”
脚步声渐行渐远。
黑暗中，林默僵硬地俯身，捡起那块狗饼干。
他没有任何犹豫，拆开包装，将那块骨头形状的饼干塞进了嘴里，机械地咀嚼，吞咽。
然后，他猛地弯下腰，剧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晚上根本没吃的东西，只有酸水和刚才那块饼干的碎屑被呕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