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气。“不是凶杀，”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难以消化的震惊，“警察说是事故，事赶事，碰到了一块！”
“巧合能把一家人给干灭门了？”李毅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也太巧了吧！什么样的巧合能这么刚好？”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意外能够如此精准地夺走整整一家人的性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江妍背上轻轻敲击着，显露出内心的不安。
江妍似乎稍微定了定神，但抓着李毅衣服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慢慢抬起头，眼神里还残留着后怕，开始低声叙述：“是啊，最早出问题的，是他们家的老太婆跟他们的孙子。”
“早上的时候，那老太婆不是要带着她孙子去幼儿园吗？”她问道，声音微微发颤，眼神飘忽不定。
“嗯，”李毅点点头，眉头紧锁，“每天都是老太婆送的。每次都要等半天，老太婆也真特么的恶心，每次都要用东西卡住电梯，让电梯不关门，一直等他孙子出来！”他对这个印象太深刻了。那老太太因为这事跟楼里几乎每家都吵过，却总是倚老卖老，蛮不讲理。很多人为了避开她，宁愿在那个时间段爬楼梯。李毅自己就曾经因为电梯被卡而迟到过一次重要会议。
“是啊，”江妍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听见，“这次不一样。当她们进去的时候，电梯门这次一直关不上…然后她孙子，刚好带着把水枪，就对着那电梯按钮乱射…”她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勇气才能继续，“不知道哪里就发生了故障，电梯突然就往下了——门都没关！”
“哇！”李毅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要出问题了！这里可是五楼啊！”他感觉自己的手心有点冒汗，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江妍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李毅的手臂，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电梯掉到四楼的时候，她那孙子，你知道的，多调皮…他根本不知道危险，看到外面是亮的，不是黑漆漆的井道，直接就往外冲。他奶奶一下没拦住…”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带着恐怖的颤音：“然后那电梯…直接把那小孩给切了。膝盖以上，在四楼；膝盖以下…留在了电梯里。”她的描述栩栩如生，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可怕的一幕。
李毅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却感觉喉咙干涩难受。
“然后那老太婆…”江妍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无比的寒意，“当场就疯了，不管不顾地也要往前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只是唇语。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将扭曲的光影短暂地投在天花板上，一闪即逝，仿佛在暗示着生命的无常。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又渐渐远去，更添几分不安。
“那他们家其他几个人呢？怎么死的？”李毅追问道，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仿佛怕被门外什么存在听了去。他的目光不自主地瞥向门口，那道黄色封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