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二十五分钟，雨终于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微弱的天光漏下来，照亮了前方的鹰嘴崖。众人踩着湿滑的碎石来到崖底，只见一道被藤蔓与杂草掩盖的洞口藏在凹处 —— 洞口直径约两米，边缘的岩石被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隐约能看到人工开凿的凿痕，只是早已被青苔覆盖，只剩几道浅白色的印记。
马煜霖兴奋地冲过去，用登山杖拨开缠绕的藤蔓。藤蔓根部的黏液粘在杖尖上，拉出细细的丝，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从洞口涌出，吹得他打了个寒颤，相机都差点脱手。他下意识拢了拢衣领，露出脖颈处挂着的银色相机吊坠 —— 那是他第一次获奖时的奖品。“这风也太凉了，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 他揉了揉胳膊，探头想往洞里看，却被黑暗逼得退了回来。
“别莽撞。” 赵清泽上前，掏出强光手电对准洞口，刺眼的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洞内三米处的岩壁 —— 石壁上刻着几道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符号周围还留着暗红色的痕迹，不知是岩石本身的纹路，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佛珠串，那是他出发前母亲亲手给他戴上的，每颗珠子都被盘得发亮。“先检查装备：防刺服穿紧，驱虫剂喷在袖口、裤脚和领口，信号弹和急救包放在最外层兜，方便随时拿。” 他一边说，一边率先套上凯夫拉防刺服，金属搭扣 “咔嗒” 一声扣紧，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却让他格外安心。
苏青雪动作熟练地穿好防刺服，手指在扣腰带时顿了顿。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只有右手食指指尖留着一点小茧 —— 那是常年握笔、操作仪器留下的痕迹。她抬头望向洞口深处的黑暗，那片黑像是有吸力，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却又莫名心慌。“你们没觉得奇怪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附近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太安静了。”
“山里下过暴雨，小动物都躲起来了，正常。” 李博文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掌心因为常年握登山绳、用工具，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透过衣物传过来的温度，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他将登山绳的一端系在洞口的岩石上，绳头牢牢固定在凸起的石棱上，“我先下去探路，你们跟着绳子滑，注意脚下的碎石，别踩空了。” 说完，他抓着绳子，双脚蹬着岩壁，缓缓滑进洞口，强光手电的光柱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跳舞的幽灵。
马煜霖扛起相机紧随其后，相机镜头的金属圈在手电光下闪了闪。他的动作格外轻巧，即使扛着沉重的器材，也没发出太多声响，只是耳尖因为兴奋微微泛红。“等我拍到好素材，回去就剪个纪录片！” 他的声音里满是期待，随着身体的下滑渐渐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