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包扎完毕，我轻声问：「为什么救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你自爆金丹的时候，我在附近。」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很多年没见过像你这么蠢，又这么烈的人了。」
「蠢？」
「为了活命，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底的废物，不蠢吗？」
我惨然一笑：「至少我还活着。」
「活着，然后呢？」鸦看着我，目光锐利，「像条狗一样，等着别人施舍食物，直到某天被更强的人杀死？」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是啊，然后呢？
丹田被毁，我再也无法修炼。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
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的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似乎又被他一盆冷水浇灭。
鸦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说道：「丹田废了，不代表就真的废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
「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集装箱的角落，从一堆废铜烂铁里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盒子。
他将盒子扔到我面前。
「打开看看。」
我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暗红色的、布满奇异纹路的金属心脏，它还在微微地搏动着，仿佛拥有生命。
「这是……」
「机械心核。」鸦淡淡地解释道，「基地的失败实验品，但对我们这些废人来说，是唯一的希望。」
「只要把它植入你丹田的位置，它就能代替丹田，为你提供能量。只不过，它吸收的不是天地灵气，而是这片废土上无处不在的辐射和金属源能。」
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一条全新的路，摆在了我的面前。
「代价呢？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鸦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代价就是，你会变成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而且，植入过程的死亡率，高达九成。」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敢赌吗？」
4.
我的手指抚上那颗搏动的心核，感受着它冰冷而又充满力量的韵律。
怪物？
在师尊和林宪眼里，我早就不是人，只是一个会行走的「灵源」。
死亡？
从我自爆金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我抬起头，迎上鸦的目光，眼神坚定：「我赌。」
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很好。」
他没有给我任何准备的时间，直接拿过心核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
他说的「有点疼」，简直是轻描淡写。
当冰冷的刀锋划开我丹田处的皮肤，当那颗机械心核被硬生生塞进我空洞的气海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比自爆金丹时还要强烈百倍。
我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惨叫，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满了口腔。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的意识在剧痛中几度沉浮。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灼热的能量猛地从心核中爆发，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温和的灵力，而是一种狂暴、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
我的身体像一个被过度充气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