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急着扒我的衣服，而是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
然后，他皱起了眉。
「经脉全断，丹田被毁……你是从接引台上掉下来的？」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少年自顾自地说道：「能自爆金丹毁掉能量阵，你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成了废人，在这里活不过三天。」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平淡。
「我救了你，按这里的规矩，你就是我的所有物。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我杀了你，剥下你这身还能值点钱的衣服。」
「二，跟着我，做我的仆人，我保你暂时不死。」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在这样一个没有秩序、弱肉强食的地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废人，能活着，哪怕是像狗一样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二。」
少年，也就是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起来，跟我走。」
3.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的创伤远比我想象的要重，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鸦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俯身，将我扛在了肩上。
他的身体很瘦，却意外地有力量。
我被他扛着，一路颠簸，穿过迷宫般的废料山，来到一处由巨大集装箱改造而成的简陋居所。
他把我扔在一张用破布铺成的「床」上，动作粗暴，毫不在意我会不会被摔伤。
「待在这里，别乱跑。外面有很多想把你拆了换食物的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养伤。
鸦每天会带回来一些勉强能入口的合成食物和浑浊的净水，量很少，只够我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面，回来时身上总会带着新的伤口和血腥味。
我从他偶尔带回来的零碎消息中，拼凑出这个世界的样貌。
这里不是什么上界仙境，而是一个名为「净化区03」的末日废土。
那个所谓的「基地」，是这片区域的统治者，拥有着先进的科技，但也面临着巨大的能源危机。
而我们这些下界飞升的修士，就是他们眼中最优质的「灵源」，是维持基地能量罩运转的电池。
至于鸦和那些拾荒人，则是被基地抛弃的流放者，或是……和我一样，被榨干了价值的「废品」。
这天，鸦回来得比平时晚，而且伤得很重。
他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
他一言不发地走进集装箱，从一个破铁盒里拿出一些黑色的药膏，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因为伤在左臂，他单手操作很不方便。
我挣扎着坐起来，沙哑地开口：「我来吧。」
鸦动作一顿，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僵持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把药膏和绷带递给了我。
我在宗门时也学过一些医理，虽然没了灵力，但处理伤口还是会的。
我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敷上药膏，再用绷带仔细包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