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凌辰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跳动着阿坤的名字,背景音里混杂着铁链拖地的声响。“辰哥,仓库那边出事了,虎啸帮的人把老三扣了,说我们私吞了这批军火。”阿坤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颤音,“他们说……只认你出面,否则就撕票。”
凌辰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他现在是明城中学的“陈默”,一个戴着细框眼镜、连粉笔灰都怕沾到袖口的语文老师。可电话那头的血腥味,正顺着无线电波,一点点漫进这间贴着《教师资格证》的出租屋。
“地址。”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露水还冷。
“城郊废弃水泥厂,他们说只能你一个人来。”
挂了电话,凌辰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黑色连帽衫、磨破边的工装裤、藏在鞋垫下的折叠刀——这些属于“凌辰”的东西,正散发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他对着镜子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温柔的弧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刀削般的冷硬。
六点十五分,他翻墙出了教师宿舍。晨光刚爬上教学楼的尖顶,操场上传来扫地大爷的竹扫帚声。凌辰贴着围墙根快步走,路过高三(7)班的窗户时,下意识地停了停。靠窗的位置空着,那是苏清瑶的座位,她总是第一个到教室,对着朝阳背单词。
水泥厂里弥漫着粉尘和尿骚味。凌辰踩着碎玻璃往里走,远远就看到老三被吊在生锈的行车上,裤腿浸在血泊里。虎啸帮的刀疤脸叼着烟,手里把玩着一把改装过的五四式手枪,枪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凌老大,别来无恙啊。”刀疤脸吐掉烟蒂,“听说你现在当老师了?教学生怎么打枪,还是怎么绑人?”
凌辰没接话,目光落在老三渗血的裤管上:“人我带走,军火你们扣着,算我欠虎哥一个人情。”
“人情?”刀疤脸笑了,身后的小弟们跟着哄笑,“凌老大怕是忘了三年前码头那笔账?我们六个兄弟埋在江里,你一句人情就想抹平?”他突然收了笑,枪口指向老三的太阳穴,“今天要么你替他死,要么把龙影的底盘交出来,二选一。”
凌辰的手指在口袋里握紧了折叠刀。他知道刀疤脸在拖延时间,虎啸帮的主力肯定埋伏在周围。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堆着的水泥袋在微微晃动,那里至少藏了三个人。
“我选第三个。”他突然笑了,弯腰捡起块碎砖,猛地朝行车的铁链砸去。铁链发出刺耳的脆响,老三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在空中晃了晃,正好挡住了刀疤脸的视线。
就是现在。
凌辰扑向刀疤脸的瞬间,折叠刀已经打开。刀刃划破空气的轻响被枪声掩盖,他偏头避开子弹,刀柄狠狠砸在刀疤脸的手腕上。手枪落地的瞬间,右侧的水泥袋轰然倒塌,三个拿着钢管的打手扑了出来。
凌辰拽过刀疤脸当盾牌,反手将折叠刀刺进身后一人的大腿。混乱中,他听到老三嘶哑的喊声:“辰哥,他们要的不是军火,是学校档案室的钥匙!”
档案室?凌辰心里咯噔一下。明城中学的档案室在行政楼 basement,据说还保留着建校时的地契,难不成虎啸帮想打那块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