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疑惑地回头：“蕊蕊？”
顾凛立刻回过神，笑容淡了些，收起手机：“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她小时候也喜欢画画。”他眼神飘向远处，带着一种宋凝看不懂的、复杂的怀念。
那一刻，宋凝清晰地感觉到，顾凛虽然人在她面前，笑着和她说话，但心里某个角落，似乎永远为另一个人保留着。那种距离感，比哥哥宋漾咋咋呼呼的警告还要分明。
她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轻声说：“哥哥找我还有事，我先上去了。”
顾凛看着她突然冷淡下来的神色，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宋凝消失在楼梯转角，心里那点因为白蕊即将回国而泛起的波澜，和眼前小姑娘突然冷淡带来的细微失落感交织在一起，连他自己也理不清了。他只是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那张多年前的、模糊的、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的照片。
一天下午，宋漾临时有个重要会议实在抽不开身，想着顾凛刚好在附近办事，便不情不愿地打电话让他去学校接一下宋凝，直接送去晚上宋家举办的宴会。
顾凛接到电话时，正结束一场谈判，爽快地答应了。他靠在车边等宋凝放学，看着她穿着简单的校服裙，背着书包，和同学笑着道别后走出来，阳光洒在她身上，清新得像是沾着露水的栀子花。
“顾凛哥哥？怎么是你？”宋凝看到他，有些惊讶，小步跑过来。
“你哥临时被会议绊住了，抓我当壮丁。”顾凛拉开车门，很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上车吧，小公主。”
车上，气氛还算轻松。顾凛随口问起她学校的事，宋凝软软地回答着，偶尔被他逗笑，眼睛弯成月牙。顾凛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觉得心情不错。
就在这时，顾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国外的号码，神色立刻微微一变。他接起电话，声音是宋凝从未听过的急切和期待：“喂？……真的？几点的航班？……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顾凛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连眼神都亮得惊人。
他猛地打转向灯，将车靠边停下，语速飞快地对宋凝说：“凝凝，抱歉，我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急事，必须立刻去机场。这里很好打车，你自己打车去宴会好不好？车费哥哥回头给你报销。”
宋凝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为另一个人而起的狂喜，心里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声音轻轻的：“没关系的，顾凛哥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真乖。”顾凛此刻满心都是白蕊回国的消息，甚至没太留意到女孩细微的情绪变化，只匆匆帮她拿了书包。
宋凝刚下车，关上车门，黑色的跑车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迅速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轻轻吸了口气。还没等她拿出手机叫车，天空忽然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雨丝，并且迅速转大。宋凝惊呼一声，急忙把书包顶在头上，跑到路边屋檐下躲避，但裙摆和肩膀还是被急促的雨点打湿了不少。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