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他的背影,也关上了她心里那扇从未真正对他关闭的门。
一滴泪,终于挣脱束缚,无声地滑落,洇入消毒水气味浓重的白色枕套,留下一个微不足道、即将干涸的湿痕。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无声地埋葬着一切。
第2章:月光狰狞,照见阴影
VIP病房里,暖气充足,空气中弥漫着精心挑选的百合甜香,与苏雪琴所在病房的冷清截然不同。
林薇薇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是精心修饰过的、惹人怜爱的苍白。
她看着傅景寒手中的血袋,唇角弯起一个虚弱又感激的弧度:“景寒,辛苦你了…也代我谢谢雪琴妹妹,真是…太麻烦她了。”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眼神却像细针,精准地刺向随后跟来、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的苏雪琴。
傅景寒的神色是面对苏雪琴时从未有过的缓和,他甚至微微放低了声音:“别多想,你的身体最重要。”那袋血被小心地交给护士,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苏雪琴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想来确认一下林薇薇是否真的无碍。
此刻,她看到傅景寒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林薇薇的目光掠过傅景寒,精准地捕捉到门外的苏雪琴,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得意,随即被更浓的“歉疚”覆盖:“景寒,其实…雪琴妹妹也不容易,你…你别对她太凶了。
毕竟,现在她才是你的妻子…”
她的话语听起来善解人意,实则每一个字都在傅景寒心头那根名为“林薇薇受委屈”的弦上重拨,提醒着他苏雪琴的“鸠占鹊巢”。
果然,傅景寒的眉头瞬间锁紧,回头瞥向苏雪琴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迁怒:“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静心休养,别为无关紧要的人耗费心神。”
无关紧要。
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将她最后一点支撑彻底击碎。
苏雪琴的脚步钉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她看着林薇薇投来的那个隐秘的、带着胜利者般优越感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场输血的戏码,不过是林薇薇又一次精准的炫耀和打压,而她,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配合着演出了这场奉献鲜血的苦情戏。
她再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只是默默地、僵硬地转过身,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沿着冰冷的走廊一步步离开。
傅景寒看着她单薄而寂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头莫名地窜起一丝极细微的烦躁,但很快,便被对林薇薇的担忧彻底覆盖。
他转回身,语气更加温和:“薇薇,感觉好点了吗?”
林薇薇柔柔地笑着,像一朵依附他温暖而生的莬丝花:“嗯,有你在,就好多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狰狞的条纹阴影,无声地蔓延。
第3章:割肾之诺,情断义绝
那场抽血,像一场冰冷的预演。真正的审判,在一周后,以一种更残酷的方式降临。
傅景寒再次踏入苏雪琴休养的客房。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脸色比上次更为冷硬,像是大理石雕琢而成,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