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终于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声音冷得陌生：“清辞，给婷婷道个歉。”
我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道什么歉？我根本没做这种事！”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赵曼丽尖叫起来，“云深，这种恶毒的女人你还要护着吗？”
顾云深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重复道：“道歉。”
那一刻，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十年来的所有坚持和信仰，轰然倒塌。
我还记得三年前，顾云深的公司刚刚起步时，他哪怕加班到深夜，也要去不顺路的小吃店，给我带我最爱的小吃；记得两年前，他第一次赚到一百万时，抱着我转圈说“清辞，这都是你的功劳”；记得一年前，他开始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却越来越陌生。
我原以为这只是成功男人的通病，总会有倦鸟归巢的一天。现在我明白了，有些鸟一旦飞远，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我道歉。”我轻声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走向赵婷，“对不起，我不该...”
话音未落，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整盘水果精准地倒在了顾婷昂贵的连衣裙上。她尖叫着跳起来，果汁在她裙子上晕开一大片污渍。
“沈清辞！你故意的！”她气急败坏。
我露出无辜的表情：“不好意思，手滑了。”
在赵曼丽的骂声和赵婷的尖叫声中，我转身拿起包，平静地走出顾家别墅。雨开始下了，我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淌了满脸。
顾云深没有追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顾云深发来的消息：“回来道歉，一切还可以挽回。”
我站在雨里，看着那条短信，突然笑出声来。十年青春，换来一句施舍般的“还可以挽回”。
雨越下越大，我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全是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顾云深发高烧到39度，却因为没钱不敢去医院。是我背着他走了三公里路到诊所，跪下来求医生先治病，钱我一定会还。
想起四年前他第一次见重要客户，没有像样的西装，是我连夜改了我父亲留下的旧西装，一针一线地缝到手指出血。
想起三年前公司资金链断裂，是我低声下气地去找我那些早已不联系的远房亲戚借钱，受尽白眼和羞辱。
我为他付出的一切，如今在他和他家人眼中，我这种软骨头的人不配和他在一起，只配在他们最饿的时候用我的骨头熬汤，等他们挺过来了，有更多选择了，我就没任何价值了。
回到我临时租住的小公寓，洗了个热水澡后，我坐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这里的视野远不如顾家别墅开阔，但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第二天阳光刺眼地照进房间，我醒来时头痛欲裂。打开手机，顾云深和林氏集团千金的照片登上了财经版头条。标题写着“强强联合，顾林两家或将联姻”。
网友们沸腾了：
“顾总终于甩了那个拖后腿的女朋友？”
“听说那女的不但不能生，还想害顾总表妹的孩子！”
“门当户对很重要，顾总前女友不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紧接着，更多关于我的黑料涌现：说我大学时就劈腿，说我对婆婆不敬，说我不能生育还嫉妒怀孕的表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