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我站在顾家别墅的厨房里,精心准备着果盘。十年了,每逢家庭聚会,我总是被安排在这些边缘地带,像个永远无法融入的外人。
“结什么婚?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跟了我儿子十年了,竟然都没怀过孕!”
婆婆赵曼丽的声音尖锐刺耳,穿透嘈杂的人声,清晰地刺入我的耳膜。我手中的果盘微微晃动,几颗晶莹的葡萄滚落在地,像极了十年前我从手术台上下来时,心底碎裂的声音。
“也就是我儿子心善,还要她。要我说,早该找个能生的...不过她这种软骨头的人,也不配给我生孙子!”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最让我窒息的不是婆婆的恶毒,而是顾云深的沉默。他就坐在那里,低头刷着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十年了。从大学校园里那个事事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暖男,到如今身价上亿的高冷总裁,这期间我陪他走过他人生上半场最苦的日子,帮助他们家东山再起。没让他对我多好,他自从当上总裁后就开始很忙,根本没时间理我,我也能理解,但现在他竟然默许他母亲这样侮辱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顾家破产那年,云深父亲跳楼自杀,留下巨额债务。是我白天教书,晚上兼职,陪他一点一点还清欠款;是我在他病倒时守在床边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是我偷偷卖掉母亲留下的玉镯,为他凑足第一笔创业资金。
那些年,我们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分吃一碗泡面,他却总是说他不饿,让我吃多点。冬天没有暖气,我们相拥取暖,他在我耳边轻声许诺:“清辞,等我成功了,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他确实成功了,却也渐渐忘了来时的路。
“清辞姐也不是故意不要孩子的吧?”一个微弱的声音试图辩解,是顾云深的表妹夫张磊。这个家总算还有明白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故意的?”顾云深的表妹赵婷突然提高音量,她抚着自己微隆的腹部,“有些人就是自己生不了,也看不得别人生!我看她就是嫉妒!”
赵婷今年才结婚,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自从怀孕后,她就总是在我面前炫耀,想方设法的刺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到羡慕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果盘走进客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夹杂着怜悯、尴尬,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顾云深终于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却依然沉默。
“清辞姐,你刚才去哪儿了?”赵婷突然问我,语气甜得发腻,“我好像看到你从阳台那边过来?”
“我去厨房洗水果了。”我平静地回答,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奇怪,那我放在阳台茶几上的安胎药怎么洒了?”赵婷皱眉,“而且地上还有油渍,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差点就滑倒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沈清辞,你什么意思?”赵曼丽猛地站起来,“自己生不了,就想害我侄女的孩子?”
我震惊地看着赵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去阳台。”
“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了!”赵婷一口咬定,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你知道如果我摔一跤会有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