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了。姜似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冷光:“老太太说笑了,我的嫁妆是娘家给我的念想,怎能劳烦侯府打理?再说,我既嫁入沈家,便是沈家的人,守不守寡,也是我的事,不劳老太太费心。”

“你!” 老太太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姜似,你别给脸不要脸!明轩刚走,你就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让你在侯府待不下去!”

“老太太想让我待不下去,也得看我娘家答不答应。” 姜似抬眼,语气平静却有分量,“我爹是江南盐商总会的会长,我兄长在漕运司任职,我嫁妆里的田契铺子,一半在京城,一半在江南。若是我今日在侯府受了委屈,明日消息传到江南,侯府下半年的盐引,怕是要落空了。”

这话戳中了侯府的要害。永宁侯府看着风光,实则早靠江南盐运撑着,去年还欠了姜家十万两银子周转。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姜似没再理她,径直跪在蒲团上。烛火映着她的侧脸,明明是柔弱的模样,却透着一股韧劲儿。廊下的男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的佛珠转得慢了些,眸色深了几分 —— 他是大靖的天子谢忱渊,今日微服来侯府,本是为查沈明轩 “病死” 的蹊跷(沈明轩生前管着兵部粮草,死前刚递了份密折,却没等他召见就没了),没成想,倒先撞见了这么个有意思的小寡妇,还发现了侯府的破绽。

第二章 智斗侯府夺嫁妆

灵堂的夜格外漫长,姜似跪了两个时辰,膝盖早没了知觉。天快亮时,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人在自己的院里,身边守着个小丫鬟,叫春桃,是原主从娘家带来的。

“小姐,你可算醒了!” 春桃红着眼睛,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米汤,“侯府太过分了,老太太让你跪了一整夜,还不准人给你送水!我偷偷去厨房拿米汤,还被张妈骂了一顿!”

姜似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接过米汤喝了一口,问:“我的嫁妆,现在在哪?还有,侯爷的遗物,都清点了吗?”

“嫁妆在西跨院的库房里,” 春桃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但库房钥匙在二夫人手里,她是老太太的陪房,昨天我路过库房,听见她跟张妈说‘那几箱珠宝得赶紧搬到老太太院里,别让少夫人发现少了东西’。还有侯爷的遗物,老太太说‘侯爷生前简朴,没什么值钱东西’,只给了咱们一个空箱子!”

姜似眸色一冷 —— 空箱子?沈明轩再简朴,也该有几件官服、几本书卷,怎么会是空的?还有二夫人说的 “少了东西”,难道嫁妆被他们动过手脚?

她心里有了计较,让春桃扶着她起身,坐在妆台前。妆台上摆着一面黄铜镜,镜面有些模糊,却能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指了指镜台最下面的抽屉:“春桃,把那个紫檀木盒子拿出来。”

盒子里装的是原主的私房钱,还有几张银票。姜似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春桃:“你去城南的‘悦来茶馆’,找一个穿青布衫、留山羊胡的老先生,就说‘姜家姑娘找他查点事’,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见过侯爷,或者见过和侯爷身形相似的男人,跟一个涂朱砂红胭脂的女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