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冷的百亿帝国
落地窗外的阳光刺眼得有些过分，将 “墨科科技” 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照得如同一块巨大的冰晶，反射出的光芒落在林墨指尖时，却没有半分暖意。
会议室里的掌声还在持续，投行代表刚将签好的百亿融资协议推到她面前，烫金的 “10000000000” 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顾明远递来的支票上的数字。林墨抬手，指尖触到协议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心脏，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林总，恭喜啊！” 旁边的副总张诚递来一杯香槟，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咱们墨科从十年前的小作坊做到现在的行业龙头，如今又拿到百亿融资，您这可是真正的商业传奇！”
林墨扯了扯嘴角，接过香槟却没喝。她看着会议室里欢呼雀跃的员工，看着墙上滚动播放的公司发展历程 —— 从最初只有三个人的出租屋，到如今占据整栋写字楼的科技巨头，每一个节点都浸透着她的心血，可这些辉煌在她眼里，却像一层厚厚的冰壳，裹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去下洗手间。” 林墨起身，不等众人回应，便径直走出了会议室。走廊里的空调风有些凉，她扶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私人医生发来的体检报告，点开屏幕，“中度抑郁” 四个字格外扎眼，下面还附着一行小字：“林总，建议您尽快接受心理干预，长期的情绪压抑对身体损害极大。”
林墨苦笑，将手机塞回口袋。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状况？这些年，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可失眠和噩梦也越来越频繁。每晚闭上眼睛，都会回到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 市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雨水混合的味道，她抱着高烧不退的苏念，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急得快要疯掉。
苏念那时候才五岁，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她怀里，呼吸微弱，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突发，必须立刻手术，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可那笔手术费，对当时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林墨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跑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家，求遍了能求的人，可得到的不是拒绝就是同情的叹息。就在她抱着苏念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顾明远出现了。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协议和一张支票，站在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小姐，我可以帮你支付苏念所有的手术费，还能给你一笔启动资金，让你以后有能力好好生活。但条件是，你要签下这份协议，放弃苏念的抚养权，以后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林墨至今记得，当时她看着协议上 “自愿放弃抚养权，永不探视” 的条款，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笔。雨水从窗外飘进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她回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的苏念，小小的眉头还皱着，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如果我不签呢？” 林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