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花园,里面的杂草长得比人高,中间的水池早已干涸。
池边的假山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像一尊狰狞的怪兽。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燥的衣服。
刚想躺下休息,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很有规律,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敲门。
林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管家住西厢房,离东厢房很远,这个点谁会来敲门?
他走到门边,屏住呼吸,轻声问:“谁?”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却停了。
林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走廊里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映在墙上,形成晃动的影子,像有人在跳舞。
他探头往外看。
走廊尽头是楼梯,通往二楼,楼梯口的灯笼灭了,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开的嘴。
“是风吗?”林深喃喃自语,关上门,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回到床边,刚坐下,就听见“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灭了。
断电了?
林深皱了皱眉,起身想去摸蜡烛,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镜子里有个人影。
那是一面老式的梳妆镜,放在红木衣柜旁,镜面已经有些模糊。
林深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长发披肩,背对着他,看不清脸。
林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明明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镜子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他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看镜子时,那道人影却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倒影,脸色惨白。
“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林深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找到蜡烛,点燃后,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他不敢再看那面镜子,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上,蜷缩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林深顶着黑眼圈走出东厢房,看见管家正在院子里打扫。
“管家,昨晚东厢房停电了,你知道吗?”林深问。
管家手里的扫帚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
“停电?老宅的电路都是去年刚换的,怎么会停电?少爷,您是不是看错了?”
林深愣住了。
昨晚灯明明灭了,难道真的是幻觉?
他还想再说,管家却指着书房的方向。
“少爷,老夫人的书房您要去看看吗?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
林深点了点头。
他得弄清楚奶奶的死因,还有昨晚的诡异遭遇,或许都和这老宅有关。
书房在老宅的正中央,是奶奶平日里待得最多的地方。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和东厢房的霉味不同,这里很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旁边堆着几本书,奶奶的老花镜还放在书上,仿佛她只是临时出去了。
书桌的抽屉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个布偶。
那是林深小时候最喜欢的老虎布偶,耳朵已经掉了一只,却被洗得干干净净。
布偶下面,压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林深拿起笔记本,封面是皮质的,已经有些磨损。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奶奶的字迹,娟秀而有力。
“民国三十年,秋,老爷带回一面镜子,说能辟邪,可我总觉得镜子里有东西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