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总爱来咱们家,和你一起在枣树下写作业,一起吃你娘做的枣糕。人一旦得势,心就变了。” 苍穹没有接话。
他靠在枣树上,树皮粗糙的触感传来,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想起小时候,金华总爱来家里蹭饭,母亲每次都会做金华爱吃的枣糕,金黄的糕体里嵌着蜜枣,甜而不腻。
金华每次都会吃得满脸都是,还会抢苍穹碗里的枣糕,两人为此吵过不少架,可转头又会和好如初。
那些往事,在今日的羞辱面前,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一触即碎。
“爹,赵家的债怎么办?”苍穹换了个沉重的话题。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过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赵家的债务,保住祖宅。
苍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用粗糙的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我把药铺最后那点存货变卖了,再把我那把旧飞剑当了,应该能凑出一百灵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剩下的...我再去你叔叔家借点钱。虽然上次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难听了,但为了祖宅,我只能再厚一次脸皮。”
苍穹知道父亲说的“叔叔”是谁——是他的二叔苍海。
苍海早年外出闯荡,据说在一个小门派里当了个管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为人却格外势利。
上次父亲去借钱,苍海不仅没借,还冷嘲热讽了一顿,说苍云“没本事,把家败光了”,让父亲颜面尽失。
这次再去,不知道又要受多少白眼和奚落。
苍穹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厉害。他攥了攥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父亲不再受这样的委屈,要让苍家重新站起来。
夜深人静,小镇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苍穹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他睡的是一张旧木床,床板有些松动,一动就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月光从破旧的窗棂洒入,照在墙上那柄生锈的铁剑上。 那是苍家祖上传下来的剑,剑身很宽,长约三尺,剑柄是用牛角做的,已经有些开裂,上面缠着的布条也褪了色。
剑身布满了锈迹,厚厚的一层,像是给剑穿上了一件褐色的衣裳,连剑刃都看不清了。据说这柄剑曾是一位金丹期修士的佩剑,当年那位修士游历至此,偶然与苍家先祖相识,便把这柄剑赠予了苍家先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苍家逐渐衰败,再也没有人能使用这柄剑,它就被挂在墙上,一年又一年,渐渐锈得拔都拔不出来了。 苍穹起身,走到墙边,轻轻触摸剑身。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岁月的沧桑。
他的手指拂过锈迹,能感觉到锈迹下剑身的轮廓。忽然间,他感到胸口一阵灼热,像是揣了个小火球。 他低头看去,发现是母亲留给他的一块黑色吊坠正在发烫。
这吊坠是母亲临终前给他的,用黑檀木做的底座,上面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从小到大,这吊坠从未有过任何异常,此刻却热得惊人,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与此同时,墙上的铁剑开始微微震动,幅度很小,却很清晰。
剑身上的铁锈簌簌落下,像是被风吹动的沙尘,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苍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