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没事吧？”苍穹的声音有些发颤。 苍云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像是要把心里的郁气都吐干净。
他拍了拍苍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金华转身欲走，锦袍的下摆扫过院中的狗尾草，把几株草压弯了腰。
他走到院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苍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施舍什么恩惠：“对了，下月初三天玄门广收门徒，虽然要求至少下品灵根，但杂役处也在招人。以苍穹的力气，做个挑水工应该够格。”
他的话音刚落，墙外就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显然是金华带来的随从们发出的。
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苍穹的心上，让他浑身血液都涌上头顶。
他向前迈出一步，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恨不得冲上去，给金华一拳。
可就在这时，父亲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腕。父亲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忍一时方可换来风平浪静。”父亲的声音低如蚊呐，却重如千钧，一字一句地传入苍穹的耳朵里。
“苍穹，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我们现在还惹不起金家。”
苍穹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心里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憋屈和无力。
他知道父亲说得对，现在的苍家，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和金家抗衡？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华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看着那石青色的锦袍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2 2 2 退婚风波
院外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张婶缩回了脑袋，李伯的烟袋锅子也灭了，王小子也跑回了家。
只剩下父子二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和石磨上那枚刺眼的玉佩。
阳光依旧明媚，枣树叶依旧在风里轻轻晃，可小院里的气氛却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苍云缓缓走到石磨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那枚龙凤玉佩。玉佩很凉，贴在他粗糙的手掌心，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愧疚：“是我们对不起你，苍穹。没能给你留下半点家底，还拖累你受此羞辱。”
苍穹摇了摇头，扶着父亲在院中唯一一张完好的凳子上坐下。
那是张榆木凳子，表面被磨得光滑发亮，是祖父传下来的，四条腿很结实，能禁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爹，错不在你。”苍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只怪我无能，连最基础的灵根都没有。若是我有灵根，能修炼，金家也不敢这么对我们。”
这是苍穹心中永远的痛。在这个修真世界，灵根是修士的根本，没有灵根，就意味着永远只能是底层的凡人，任人宰割。
三个月前的灵根测试大典上，当他把手放在测试石上，测试石毫无反应时，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一片灰暗。
那天，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说他是“废物”，是“苍家的耻辱”，那些声音像无数只蜜蜂，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让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金华曾是你在学堂最好的朋友。”苍云喃喃道，目光落在院中的枣树上。
那棵枣树是苍云年轻时种下的，如今已经枝繁叶茂，每年秋天都会结满红彤彤的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