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睡，台灯亮着，瘦小的肩膀缩在宽大的睡衣里，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不是追剧也不是玩游戏，而是一些复杂的设计图纸和密密麻麻的代码。
我凑近了些（感谢夜间力量增强），仔细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如果我还有眼珠子的话。
那是一个APP的UI设计，简洁又充满巧思，旁边还有算法逻辑笔记。另一个文件夹里，是几个小巧精致的智能硬件设计图，虽然只是草图，但结构精妙得让我这个前工科生都自愧不如。
我靠！我妹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
难怪她以前老爱鼓捣些小零件，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技术问题，我当时还笑她瞎琢磨。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更深的焦急。她这么有才华，难道就因为我的死，就这么埋没了吗？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怎么沟通？托梦？电影里都这么演。
说干就干。我集中精神，回想生前看过的恐怖片，试图给这丫头来个“梦中相会”。结果用力过猛，她床头柜上的半杯水猛地晃荡了一下，洒出来不少。
小雅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四周，小声问：“……哥？是你吗？”
有效果！我大喜过望，再接再厉，目标是让那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掉下来，增加点说服力。
结果——能量没控制好，书是飞起来了，却直奔她的脑门而去！虽然最后轻飘飘地拍了一下，但足以把她吓得尖叫一声。
“啊——！”
完了。弄巧成拙。
客厅里立刻传来动静，大福的呼噜声停了，警惕的“呜噜”声响起，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我爸的声音也传来：“小雅？怎么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字面意思），嗖一下穿墙躲进衣柜深处，一动不敢动。
小雅惊魂未定，赶紧说：“没、没事！爸，我做噩梦了，不小心碰到杯子了。”
门外安静下来，大福在门口嗅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走开。
我虚脱般地“坐”在衣柜里（虽然感觉不到实物），这沟通难度也太大了！差点又把妹妹吓出个好歹，还引来了天敌。
看来得换个方式。我回忆起以前看过的资料，似乎深度睡眠时更容易托梦。
接下来几个晚上，我啥也没干，就蹲在小雅床边，努力感应她的睡眠频率，积攒那点可怜的幽灵能量。累，比生前连打三天游戏还累。
终于，在她又一次因为思考问题疲惫地睡去后，我感觉到时机到了。
集中！意念！林夕，你可以的！
眼前景象一变，我成功了！进入了小雅的梦境。但……这梦也太怪了吧？周围是漂浮的代码和齿轮，她本人穿着公主裙坐在一个巨大的电脑主板王座上，而我……我居然穿着一身带翅膀的白袍子！手里还拿着个闪着LED光的光环！
更离谱的是，远处，一只巨大的、发着金光的金毛犬（毫无疑问是大福的梦形象）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躲开几个漂浮的“BUG”字样，冲向王座上的小雅。
“小雅！听着！是我！你哥！”我大喊，声音在梦境里有点失真。
她疑惑地看着我：“哥？你怎么这打扮？你的光环……好像接触不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