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勾勒出一张脸的轮廓。
模糊,却毋庸置疑。眉眼,鼻梁,嘴唇……
那是伊默的脸。
她闭着眼,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神性的悲悯与倦怠。仿佛沉眠于星尘之中。
然后,那轮廓微微变动了。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她在微笑。
一个穿透百万公里虚空,安静地、永恒地、印刻在新月之上的微笑。
凝视着这个突然失序、被她悄然篡改了基本规则的世界。
林恩医生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中一杯早已凉透的水。他仰着头,望着天穹上那并列的双月,望着那个他曾在诊疗室里日日相对的、此刻却悬于九天之上的微笑。
他想起自己对她说的最后那句话。那句他毕生研究神話学、心理学后得出的,自以为洞察了真理的结语。
不是神需要人崇拜,是人需要神存在。
冰凉的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他错了。
彻底地错了。
苍穹之上,那双月并存,伊默的微笑无声地覆盖了整个人类文明。那并非嘲弄,也非仁慈,而是一种更深远的东西——像一个创造者,终于瞥见了自己作品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那尘埃竟也曾试图理解她存在的意义。
雨后的空气清冽如冰,涤荡着城市的每一寸角落,却洗不去那高悬于顶、印入每个人视网膜、每个灵魂深处的异象。
林恩医生久久地站着,直至四肢僵硬,直至那第二月亮的冷光,在他眼底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