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们，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里面躺着个人，盖着被子，看不清脸，旁边有心电监护仪，曲线跳动着。
一个护士走出来：“家属？”
我们全都围上去。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护士说着，看了一眼挤在后面的林苗，“孕妇也别在这儿耗着了，注意情绪。”
周浩连忙点头哈腰：“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护士走了。周浩转向我，语气软了点，带着责怪：“你看你，闹这么大……”
我没看他，直接推开抢救室的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我妈闭着眼，脸色有点白，但呼吸平稳。我走到床边，看着她。她眼皮动了一下，没睁开。
我弯下腰，凑近她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妈，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她眼皮猛地一颤，还是没睁眼，但呼吸明显乱了一下。
我直起身，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门口的人都听见：“你和爸从小就偏心林苗，什么好的都紧着她。现在连我老公也成了她的。行，你们才是一家人。”
我转过身，看着僵在门口的周浩、林苗，还有我爸。
“周浩，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发给你。条件很简单，你净身出户。不然，刚才你在电话里承认孩子是你的录音，还有你和我妹的那些照片，我会让所有人都听到看到。”
周浩的脸一下子惨白。
林苗尖叫起来：“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妈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指着我骂：“林蔓！你这个不孝女！你想逼死我们全家吗！”
我看着她红润的脸膛，中气十足的骂声，笑了笑。
“戏演完了吗？”我问，“演完了就谈正事。”
陈卓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浩：“这是离婚协议初稿，你看一下。有什么异议，跟我谈。”
周浩没接，眼神发直地看着我。
我没再看他，对陈卓说：“这里空气不好，我们走吧。”
走出急诊室，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5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周浩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陈卓手里的协议，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纸屑扬了一地。
“林蔓！你想都别想！房子车子都有我一半！你休想让我净身出户！”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还有脸录音？你那是阴我！作不得数！”
我妈已经从病床上跳了下来，鞋都没穿好，冲过来帮腔：“对！不作数！浩子你别怕！妈给你做主！她敢乱来，我就去她单位闹！让大家都看看这个不孝女是怎么逼死亲妈和亲妹妹的！”
林苗在一旁捂着脸哭，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人心烦。
陈卓往前站了一步，刚好把我挡在他身后。
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得清清楚楚：“协议撕了可以再打印。至于录音的法律效力，法院自有公断。如果你们觉得去单位闹、或者用其他方式骚扰我的当事人能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从内袋又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周浩面前，“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法律层面的问题，跟我沟通。如果再直接骚扰林女士，我们会立即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并保留追究你们诽谤和威胁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