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发了，昨晚就发了。”
“发了？”他冷笑一声，把手机摔到我面前，“那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我捡起手机，屏幕上是客户的投诉邮件。邮件里说我们的数据错得一塌糊涂，逻辑混乱，已经决定终止合作。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可能！那份报表我检查了三遍，绝对不可能出错！
“王经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
“误会？”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整个部门就你一个人负责这个项目，不是你还能有谁？陈默，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百口莫辩。
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
【啧啧，这下完蛋了。】
【活该，谁让他平时那么老实，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听说这个项目丢了，公司损失好几百万呢。】
我站在人群中央，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
“行了，你也别干了。”王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离职通知书，甩在我脸上，“收拾东西，马上给我滚蛋。”
我就这样，在一天之内，失去了女友，又失去了工作。
我抱着一个纸箱子，站在公司楼下，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感觉自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垃圾。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一看，又是银行的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的尾号xxxx账户于9月7日12:30分支出人民币1.80元（公交），当前账户余额为198.20元。】
我看着那个数字，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妈的，老子现在也是有小两百块存款的人了。
这点钱，能干嘛呢？
能让我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多苟延残喘一天？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门口。
橱窗里，牛排滋滋作响，穿着体面的男男女女，举着高脚杯，谈笑风生。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娜。
她身边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正把一块切好的牛排喂到她嘴里，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腿上摸索。
李娜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丝毫的抗拒。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
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攥紧了口袋里剩下的198块2毛钱，转身就走。
我不想再看到那副恶心的嘴脸。
我走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最贵的便当，两份。还买了一瓶啤酒。
然后，我走到了天桥底下。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正缩在角落里，抱着一个破碗发呆。
我走过去，把一份便当和啤酒放在他面前。
他愣愣地看着我。
“吃吧。”我说。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便当，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
我没管他，自顾自地打开另一份便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妈的，味道真不错。
比他妈的爱情，好吃多了。
我一边吃，一边喝着啤酒，眼泪混着饭菜，一起吞进肚子里。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里。
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女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cs的弧度。
3
凌晨零点。
手机屏幕准时亮起。
